一听到后半截话林兴唐马上打发鼻子里哼一声。隔着茶几,我狠狠拍毛海龟一巴掌:“自己有研究课题,又是几所学校的客座教授,还兼着董事,汽车好几辆,美女一大把,人到四十啦你还不消停,怎么跟贾宝玉他大爷似的,伍春兰是我朋友的亲戚,那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是四川峨眉山的白蛇还是南海紫竹林的观音,我也不知道。不过劝你少套近乎,你自己也明白,人家对你不感冒,何苦碰一鼻子灰哪。”
毛海龟抓抓头皮,罕见地流露出无奈地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第一次碰到对我不感冒的女人,反而觉得稀奇,觉得不甘心,这些日子没少想她,越想越觉得那不是一般人,语言虽然尖刻却引经据典。”
看他抓耳挠腮像个怀春的少年,我忍不住笑啦:“恶心不恶心?真帮不了你!”毛海龟磨蹭了一会儿,很不甘心地走啦!
林兴唐冲着他背影哼一声,我赶紧问:“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林兴唐突然又乐啦,端着咖啡喜眉笑眼地道:“毛海龟这人,我们没法理解,他今天傍晚风风火火来找我,非要和我谈谈。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也不好拒人千里。你猜他想干什么?广州那面新成立一家教育集团,他希望我出任副总裁。不管是真是假,你说他怎么会想到我哪!”
林兴唐明显带着得意,这消息我早就知道,根本不是新成立的,毛海龟可能是那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之一,但我没有说实话,反而奉承他道:“老毛这人外圆内方,对事不对人,他可能看不惯你的为人处世,但他自己也说,佩服你的人品。怎么样?待遇多高?动心没有?”
林兴唐往后抹了一把头发,不屑一顾地道:“钱没所谓,我看重的是事业,好歹我现在是校学术委员头头,这不是谁都能担任的,所以不想去。不过听他说年薪五十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福利,我没细问。另外老徐,咱们是朋友,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学校花重金聘请的国学大师朱项,没学历没成果没证明人,居然敢小瞧陈寅恪,典型一个走江湖卖艺的老骗子!我会在学术委员会上提出异议。本校已经聘请他两次,每年一季度,每季度二十万,还不计其它费用,那可是财政拨款啊,你说这算什么?咱们请的是泰戈尔还是托尔斯泰?你不必劝我,我肯定会放炮!”
他在本校已经快没地方呆啦,五十万!是他现在收入的多少倍!还不想去,真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什么。朱项是国学大师,早已搬进黎锦的小楼,连我都没机会瞻仰,他居然准备放炮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