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车子落入水里,瞬间往下坠落。
程清璇身上没有系安全带,身子被抛起来,砸到了车顶,然后又掉到椅子上。有大量的江水涌入鼻口,程清璇眸子渐渐合上,河水令她意识逐渐涣散。
康然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大量的水灌入车内,阻拦了她向外逃生。康然憋着气,一直等到车内外压力相等,车厢内水位不再上升了,这才拎着包游出去。
她长时间在水里憋气,几乎已经没了力气。
费力摆动四肢,康然游出去两三米,又回头看了眼半个身子掉落在车门外的程清璇。这可是个珍贵的**实验,她要带上她!康然刚掉了个头,就觉得头晕眼花,她停在那里,犹豫了。
如果强行带程清璇上岸,说不定两个人都会被河水淹死的。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珍贵的**标本死掉,她又觉得可惜。
这时,程清璇忽然整个人从车厢里落出来,她的身躯一点点往河底沉去,身子越来越小…
康然最后看了眼程清璇,不甘一闭眼,才重新费力朝河岸游去…
*
幽居回到家中,推开门却没看到程清璇,演唱会需要的东西也不见了。
难道是等不及了,所以先走了?
不应该啊,车票还在自己身上,她不会一个人先跑去体育馆的。
幽居将车开出小区,正好看到林秀的孩子回家。幽居摇下车窗,抱着侥幸的心理询问一句:“林婶儿,你有看到我家小羽吗?”
林秀兰抱着孩子,单手提着菜,她见是幽居,才放下孩子。“我半个多小时前出门去接孩子放学,还看见小羽提着一个包站在小区大门外的路口等车。你找不到她啊?给她打个电话啊!”
幽居蹙起眉头,觉得不对劲,小羽不可能会撇下自己一个人先走的。“谢谢婶儿啊,我去找找。”
“没事,诶对了小幽,你若有空,就跟小羽来我家吃顿饭呗。你之前救了我家孩子儿,我跟你王哥一直想请你吃顿饭,你总是没空。”林秀兰一直记着幽居的恩情,不能报答他的恩情,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改天吧。”
告别了林秀兰,幽居开着车来到那个路口。
小区旁有个小公园,这会儿天不怎么热了,有几个老大爷在那里摇着蒲扇下象棋。幽居将车停在路边,走进公园,问住他们那栋楼的林大爷,“大爷,你今天在这里下多久象棋了?”
“小幽啊!你刚下班啊?”林大爷门牙全掉光了,说话时嘴巴一憋一憋的。
幽居应了声下班了,便又问:“你今天下午又看到我们家小羽吗?”
“小羽啊?”林大爷努努嘴,才一拍大腿说:“见到了的啊,半个小时前她还在这里等车了,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一辆,后来来了个女人,才把她接走了。”
女人?
幽居赶忙追问:“那女人长什么样?”
“模样长得还挺漂亮的,穿一套黑色的衣服,坐在车里,戴着一副墨镜,头发也不怎么长…”
不知为何,幽居越往后听,头皮越发麻。
程清璇不会上陌生人的车,而他们认识的人里面,符合林大爷口中这些特征的人只有一个。好端端的,妈妈找她做什么?
“谢谢大爷啊…”
坐回车内,幽居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抹了把脸,压下心里的恐慌情绪,才打了个电话幽修,要求他尽快查出康然的车在哪里。幽修被他严肃的口吻搞得一懵,挂了电话后,幽修第一时间派人去查。
十几分钟后,传来了消息,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康然的车子坠入了云江!。
幽居驱车赶到云江边上的时候,交警已经赶到了。
打捞队正在负责将河里的轿车吊起来,康然浑身湿漉漉躺在浅滩上,气息微弱。一个交警抱着她上岸,跟着一起被带上岸的还有她手里的那个公文包。幽居扫了眼全场,没看到程清璇的身影,只要想到程清璇或许已经坠入云江了,幽居吓得额头的汗以肉眼可见之速往外冒。
他扶着护栏,差点站不稳。
将康然放在急救担架上的时候,护士想要取下她手里的公文包,“这是什么?她抱的这么紧,拿都拿不下来。”幽居听到这话,偏头看了一眼。什么东西让康然到死都不肯放手?
他踉跄走过去,蛮横地将公文包从康然怀里拽出来。那小护士张嘴准备呵斥他,幽居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小护士当场噤声。
这人目光,好生吓人。
幽居连扯带撕地打开那个公文包,里面的文件沾了水,但还没有湿透。幽居拿出文件粗略扫了一眼,看清那上面记载的内容后,整个人如遭雷劈。身体如同置入万年冰窖里面,幽居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垂下手,那些资料还在滴水。
难以置信看着担架上的女人,幽居的双手逐渐捏成拳头,纸张也被他捏的皱巴巴。
因为捏得太用力,幽居双手骨节都在咯吱作响,以至于经络全部浮现在手背上,看着十分吓人。护士看着这个身形摇摇欲坠,却咬着牙齿倔强站在夕阳底下没有倒下的青年,关心问了句:“先生,你没事吧?”
幽居嘴皮子蠕动了很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血液倒流,一股脑地冲上幽居的脑袋,男人脑袋嗡嗡的响,他想杀人!
他唯一的母亲,竟然想要绑走他爱的人去做**实验!
若说康然对自己狠心,幽居可以不在乎,甚至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