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经雅却是非走不可的。
经丞相下了明令要送经雅去长公主府,下人也不能再留,只好送经雅到马车上,劝慰她道:“小姐别太往心里去了,老爷从来都是最疼爱您的,今晚上……等再过几日老爷想通了,也许就会好了……”
“您先去长公主府避一避,总之不要太伤心了。”
经雅没有说话,只是木然着脸,仿佛已然被伤透了心一般。
片刻后,马车从丞相府驶离,经雅一人独坐在车厢中,脸上并没有半分伤心之色。
经雅端坐着,轻掐着指尖,将眼下形势展开分析了。
如今她与长公主走得近,京中他人知道,皇帝更是再清楚不过的。
只要皇帝知道,那么依凭皇帝一贯的个性,就迟早会因为她与长公主的关系,而对经家动手。
但她现在不可能远了长公主,而唯一能将对经家的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也就只有她与经家先疏远了。
京中人人皆知经家父女感情好,若是突然闹翻,必定会有人对此生疑。
所以经雅才特意挑在除夕这一晚。
除夕这样的日子,除非当真是什么不可调和的大事,否则以经丞相素来疼爱女儿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在这天晚上赶走自己女儿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在家中过年,但也没什么。
反正日子还长,只等皇帝一去,她也就不必再继续演这戏了。
经丞相到底还是不能放心,见去送经雅的下人回来了,便板着脸装着生硬的语气问道:“她走了吗?”
下人回道:“小姐走了,只是看上去有些伤心,老爷,您要不要……”
“哼!”经丞相将衣袖一甩,生生甩出来一道破风声,道:“不必管她,如今这样也都全赖她自己,谁也不许去找她!”
下人唯唯应了声退了下去,经丞相便也转身进去书房了,只是在进去之前,眼角余光扫见一抹一窜而过的黑影,他微眯了眯眼睛,只在心中冷笑了声,却没做理会,只当没看见,直接进了去书房里。
皇帝爱生疑心,他不是不知道。
否则也不会在年初圣旨降到的时候,他就连着罚了经雅去跪了两天的祠堂。皇帝易生疑,他身为臣子,便应当要做出些事情来以表忠心。但若是忠心表的足够了,皇帝却仍要疑心于他,那他也该好好思量下,是否应到此为止了。
人人皆有底线,经丞相的底线,就是他的女儿。
……
经雅一回到长公主府,便就有丫头围了过来,满脸高兴地道:“小姐,您可终于回来了!”
经雅没想到这时候还会有这些人在等她,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可是殿下找我吗?”
丫头们道:“不是,是喻琼姑娘叫我们等着您,等您一回来就去告诉她。”
喻琼?
那想来应该就是长公主的意思了……
经雅拦住要去找喻琼的丫头们,道:“你们不必去了,我自己过去。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里去暖暖吧。”
丫头们闻言便就笑着向经雅道了谢各自散开回屋去了。
经雅拢着斗篷,向长公主那边院子走过去,才一到门口,却见院里没什么光亮,暗沉沉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守在门口的人看见经雅过来,便立刻叫道:“小姐除夕好。”
经雅点了下头算作回应,又看向稍显昏暗的屋子里,轻声问道:“殿下可是已经睡了吗?”
门口的人点头回道:“一回来就睡下了,好像是有些不大舒服。”
经雅微蹙了蹙眉,缓缓颔首道:“好,我知道了,那我明日再过来吧。”
说罢经雅就准备转身走了,可还没走出去,就听见屋里隐约传出来长公主的声音:“……是经雅吗?”
经雅听见,就又转了回来,应道:“是。”
屋里灯烛逐渐亮了起来,长公主的声音也更清楚了些:“进来吧。”
经雅犹豫道:“殿下不舒服便先歇息吧,我明日再来也一样……”
但她这话还没说话,门帘却就被从内挑了起来,长公主披着一领厚厚的斗篷,就靠着门框,正眼中含笑地看着她,问道:“谁说我不舒服的?”
门口守夜的人立马往墙边站了站,也不敢出声,只当自己不在。
经雅看见,便抿着唇轻笑了下,道:“虽然殿下无不舒服,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歇下吧。”
长公主站在那里没动,道:“今晚可是除夕,歇息什么,进来同我守岁。”
经雅还是迟疑着,长公主却没再等她,直接便走了过来抓着经雅的手腕向屋里走了去,将经雅轻推进屋里,长公主又出来,指了下贴着墙根站的那人,吩咐道:“你,去准备些酒菜来。”
那人立刻贴着墙脆生生地应下了:“是!”
长公主这才满意地进去了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经父:嗨呀大过年的还要演戏真是累死啦!
长公主:就是啊大过年的还这么晚才回家!
经雅:……
作者君:补一句昨天的元宵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第55章 真醉假醉
经雅看着满满的一桌菜, 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长公主却是随意, 给经雅斟了一杯酒, 又给自己满上, 放下酒壶端起酒盏,先饮了一杯, 温热的酒入喉而下,浑身都跟着暖了起来。
似喟叹般地长吁了一口气, 长公主放下酒盏, 侧过头去看仍在旁边端直坐着的经雅,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