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日,他奉诏宫中议事,回府之时天色已晚,暮色四合,彼时已值深秋凉意深深,他恐将寒意带至房中,便站在卧房外散去一身寒意,不经意便见到那一幕——
将将出浴的娇人儿着素白薄绢坐在床头,抬手轻轻拉下肩头的衣物扭头将手中的药膏在肩头揉开。满头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散落至身前,氤氲水汽打湿薄绢隐约露出薄绢之下的艳色。
被撑得鼓鼓囊囊的玫瑰红肚兜,因着她抬手的动作挤压胸前,竟有些许白皙迫不及待的跳出肚兜的包裹。
窦宪记得那肚兜上绣的是鸳鸯戏水,那是他那日上朝前亲手为她换上。
他亦记得那两捧白皙的滋味,沉甸甸的,触手滑腻。
便是圣人被这般美色撩拨都不能无动于衷,那日他足足要了她三次,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动作更是有些粗暴,她那处被他入得红肿不堪甚至有些破皮。
翌日他凑上前诱哄着为她上药时,她面上的神色便如他此刻心中所想所画——
两颊嫣红,俏脸含春,眼波流转,恼怒之余带着抹不去的娇羞。
两人各自怀着心中所想一路上坡到了门前,苏妍低头自腰间取钥匙时才恍然惊觉自己一只手竟被仲康紧紧握着。
许是天热,他掌心带着不同寻常的火热,苏妍仿若被烫到一般,奋力抽手缩至身后,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我……”
窦宪欣赏着她的娇态,面上却懵懂无辜,不解的看着苏妍。
“这是怎么回事?”苏妍总算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娘子走得太慢,我饿了!”窦宪以一个傻子的语调可怜巴巴道。
“……”面前之人神色无辜,带着些孩童的稚嫩茫然,如此相较之下,苏妍竟觉得自己心思龌龊不堪,她羞怯之下心中生出一丝恼意,再不敢看仲康一眼,哆嗦着打开铜锁逃一般的回了屋子。
若她此番回头,定能看到那个她以为纯洁无辜的“傻子”脸上露出的得逞的笑,及他眼里四射的精光。
***
没过几天,村里传来消息,春娟和杨俞然定了亲,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九月份。
春娟八月末及笄,杨俞然九月份便要娶她过门,当真是急切。
苏妍打心底里为春娟高兴,和夏花联合起来调侃了春娟好些日子才肯罢休。
暑热渐渐淡了下去,天儿渐渐变得凉爽,不再是一整日一整日的热,而是有了早中晚之分。
转眼到了七月初,陈全的孩子过满月。
陈大娘早年丧夫,寡居多年未曾传出一星半点的闲话,陈全为人良善,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叫他帮忙他定不推辞半分,陈全媳妇是个性子软的,村里许多媳妇都喜欢找她说话。
这一家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人缘,是以此番陈全孩子满月村里人能到的几乎到齐了。
山村日子清苦,逢上这般大喜的日子乡里乡亲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大抵都是些鸡蛋布匹之类的东西,日子稍好些的人家则会送上些许荤腥,权当为大伙儿添菜。
没一会儿,陈家矮房里便满满当当堆了一地。
苏妍送了个自己做的虎头帽并着个拨浪鼓。
陈全母子大抵也没料到大家如此捧场,原先定下的桌数硬生生又添了两桌才勉强挤下。
乡里乡亲的凑在一起竟有无数话可说,一时间场面火热,喧闹一片。
“哟!我说陈全,你儿子过满月呀!咋不叫上你嫂子我呢?也好给你庆贺庆贺啊!”
嗲媚尖细的声音传来,院里的交谈声刹时消散。
一身着玫红袄衫草绿撒花百褶裙的女人缓缓走来,只见她扑粉描眉妆容精致,头上一支金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走动之时腰臀款摆彷如无骨。
见到她,院里不少人面上露出嫌恶,有心直口快的直接道:“刘寡妇,陈全又没请你,你来干啥?怪讨人嫌的!”
刘寡妇径直找了个桌硬是挤着坐下,呛声道:“好歹我也是虎峰村的,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
随着刘寡妇坐下,这一桌子的妇人纷纷挪动凳子力求离她远些,更有甚者直接坐去了别的桌。
苏妍坐在刘寡妇背后,闻着身后传来的呛人的脂粉味,她不由蹙眉,闻惯了药香,刘寡妇身上劣质的脂粉味实在难以忍受,苏妍竭力忍耐仍是没有阻止口中的喷嚏。
与苏妍同桌的一妇人听到后,大喇喇道:“刘寡妇,你昨天跑狐狸窝里去了?身上的骚味呛着人家苏大夫了!”
说话的是村头和刘婶子家挨着的张嫂子,说来也奇怪,张家大哥先天不足,身子羸弱,总带着股男人不该有的弱不禁风,偏偏娶了手脚粗壮个子高挑的张大嫂。
这张嫂子也是奇人一个,也不知道从小吃什么长大的,一个女人的力气比村里好多男人都大,与她的大力成正比的是她的一张毒嘴,若她在村里骂人排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张嫂子此话一出,满院讥笑不断:“就是!还不回去洗洗你身上那股骚味!”
众口之下,刘寡妇竟掩唇一笑:“你们觉得骚,可你们的男人不觉得,趴在我身上一个劲儿的说好闻呐!”
说着她旋身走到苏妍身边,抬手搭上仲康的肩膀,缓缓往他身前摸去,动作中透出浓浓的烟柳气:“你说是吗?傻大个。”
看着仲康靛青的衣襟上那抹肆意挑逗的白皙,苏妍眉头紧蹙,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也不知在不高兴刘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