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拄着拐杖起身,苍老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前行着,越过我跟列御寇,直接往会堂方向走去。
我低着头,感受到列御寇敛眸的动作,就在此时,我沉音开口,“对不起。”
我真的做不到。
对秦淮恩我可以很释怀的喊一句爷爷,可对于列老我就是做不到。
是因为列老对列御寇不够宽容吗?是列老他逼迫了列御寇吗?所以我才做不到吗?
列御寇轻轻安抚着我的后脊,“傻瓜,没人逼你。”
是的,没人逼我,就连列老都不逼我。
当初是因为列御寇,我才喊他一声爷爷,可如今又是因为列御寇,我无法喊他爷爷。
因为我明白列御寇那句话背后的含义,他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那些事情便是继承家族。
他对家族有着抵抗,他对商界有着排斥,可为何当我再度醒来,他却愿意接家族?
跟我有关吧。
跟列老……有关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列老逼迫列御寇,那我作为逼迫的理由。
不然,列老又怎会轻易放过我?又怎会轻易接受不姓白的我?
“御,我们进去吧!”我忽然笑如魇地抬眸,看着列御寇,轻声开口。
他神情微微一顿,接着点头,拥着我进入会堂。
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家族这个魔咒,可谁知我们根本摆脱不了。我是,列御寇亦是。
他曾经说过,不会让我们的孩子重蹈覆辙,也就说明我跟他并未从这个囚牢中逃离成功。
我们依旧在做斗争。
我们以后,会变成那类人吗?
是不是以前每个人都做过斗争,可最后他们却输给了现实。
这场年会的主角不是我,是莫迪。
列御寇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装,罕见的紫色领结,是我挑选的。
他光彩熠熠地出现,众人对他俯首称臣。
会堂的一簇灯光流转,我轻声对列御寇说,“我去下洗手间。”
他点点头,然后接过我手中的香槟,嘱咐说,“早去早回。”
我笑着点头,提着白色的礼裙,一步一步的远离喧尘。
我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折了一个圈,抵达不远处的一个小阳台。夜深人静,这里只有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声音,没有觥筹交错,没有聚光灯的笼罩,没有各路寒暄,没有各种问候。
我仿佛喜爱宁静,可我却更爱列御寇多一些。
他为我所做的,而我为他所做的……
其实,轻轻一个比较,我为他所做的很快就被他甩了几条街道。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的差距,不是我不够爱他,而是我也爱他,可我不习惯付出。
风掠过,将我浑浊的脑袋吹醒。
转身看会堂下最显眼的他,我轻扬起嘴角,淡淡一笑。
不,我不是不习惯付出。我也正在付出,只是付出的时候,无人看见,只是付出的时候,我们相爱。
r75:多愁善感
踩着高跟鞋,我又一步一步地重新回到列御寇身边,他笑着把香槟递回给我,我淡淡接过,然后问他,“列先生,要不要跟我喝个交杯酒?”
列御寇微微一怔,然后敛眸看我,漆黑的眼睛深邃,深深地注视,仿佛要将我看出一个圈点。
“不要吗?”我歪了歪脑袋,一副俏皮地邀请。
他轻扬着唇角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睨了我一眼,良久,才伸手跨进我的手臂处,我们一饮而尽。
最后,我们相视而笑。
仿佛,不需要语言,我们就能够懂对方。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我心中还有顾虑,却仍旧不动声色的给我时间。
他不怕我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他怕的只是我没有待在他的身边。
如此心机花在我的身上,不是手段,而是宠溺!
年会的流言因我而起,也因我而终结。
关于莫迪少夫人的传言甚多,我无力一一做解释,我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列御寇身边,无论别人说什么。
年会结束后,列老本来派了司机送我们回去,被列御寇拒绝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他搂着我的腰肢,敛眸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昂着头,今天我们都穿了白色,看上去像是结婚的新人,问他,“去哪儿?”
“听闻s市有个地方可以看夜景,十分美丽,列太太喜欢吗?”他清澈的嗓音缓缓地从耳边掠过,像是在谋杀我的耳怀。
我微微作难地拧起秀眉,一副疑惑,“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在s市那么多年,从未听过那个地方的夜景十分美丽,就算是有我也应该知晓不是吗?
“有。”他说的极其笃定,“从今天开始,你就听说过了。”
我,“……”
说着,列御寇便拉着我跑了起来。
当我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不顾形象的奔跑时候,我开怀的大笑着。
他紧握住我的手,我们从酒店大门就一路狂跑,呼呼的风挂在脸上,冻红了我的鼻子。跑了一段路,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拼命地摆着手,“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不动了!”
我两手撑在膝盖上,呼呼的喘着气,整张小脸早就通红。
他见我喘着气,说着一句不完整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西装外套脱了,披在我的身上,关怀地开口,“一下子出汗,一下子吹冷风,容易感冒。”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车不坐,非要带着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