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这样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可是她觉得好不甘心。就此锁入深宅大院嫁作人妇。过往的一切都变得可笑。
她哭了一会儿,好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睿一直不说话。他伸手轻轻抚摸她光洁的背,眼睛里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好像终于下定决心那般,轻声道:“你是不愿意嫁给我?”
她不说话。
他忍着心酸,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不用怕,我说过。你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现在,你把你想说的话,都告诉我,我来给你想办法。”
安明儿心下稍安。她艰难地开了口:“我,我不想……”
不想什么?这不用问了。
柳睿苦笑,凑过去亲了亲她带着眼泪的眼睛。她想躲,最终没有。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算什么,未免矫情。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乱。”
“那。这件事我们就先不提。”
她一怔。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怡性斋那边我都已经收拾好了,如果我们不说,谁都不会发现。”
她咬了咬牙,脸色有些发白。
他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有些无力。他亲亲她的脸颊,低声道:“等你想好了再说怎么样?等你想嫁给我了,我们就成亲。现在我不逼你,你不用怕的。”
“……”这一刻,说她不心动,绝对是假的。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柳睿低头轻轻地亲吻她,低声道:“我可以……等你。我总是在这里等着你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记得给我一个答复就可以。”
安明儿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要被荡掉。刚刚惊慌失措的那颗心也渐渐地落回了原地。她知道自己欠了他的,已经越来越多……最终,都不知道要拿什么来还。
他再翻身压住她,她就没有拒绝。
空灵的鸟鸣好像就在耳边,鼻子里还有清新的竹子的味道。却没有使人清醒。她好像被一阵清风抱了起来,完全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他扣住她汗湿的手,十指连心,漆黑的头发轻轻摇曳,好像有一种华美的光彩。可是他的眼睛更深,更亮。
突然被深入地撞了一下,又胀又疼。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伸手把他搂紧,不敢再面对他那双眼睛。
安家大小姐彻夜不归,又在自家花园里被撞到和安夫人十分忌讳的柳睿在一起。安夫人一大清早就发了飙,安织造怎么哄都哄不住,只得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找。
自然就找到了柳睿的别院。
来人是司徒。
柳睿这个别院是很山林的,到处都是怪石嶙峋,山野情趣。安明儿睡到大中午,想要回去,结果走出屋子没几步,就摔倒了,白嫩嫩的小腿上划了可怖的一个创口,血流不止。这下她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司徒赶到的时候,她正脸色苍白地坐在别院的厅堂里,眼泪汪汪地抱着手炉。
柳睿把司徒领到一边,小声对他交代了几句。司徒也松了一口气,表示待会儿会回去请示派轿子来接。
司徒走后,安明儿还惊魂未定。
柳睿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脚看了看,无奈地道:“这都要过年了,还……还是怨我。”他替她把裤子拉好,然后用兔绒靴包住脚踝。
安府很快派了轿子来接,安明儿昏昏欲睡地被抬回了安府。
见了脸色铁青的安夫人,安明儿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昨晚你到哪儿去了?”
安明儿从来不对安夫人说谎。但是现下不说谎是不可能的。她只得轻声道:“昨晚,到外面去看了看花灯……”
“然后呢?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安明儿眼泪汪汪地道:“表哥说他有个别院很漂亮,晚上去更有一番风味,所以领我去看看……晚上路滑,我摔伤了,所以挨到今天。”这是柳睿教她的说法。
安夫人着人来看过她的腿,又气又心疼:“你啊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少跟那个小子在一起,你说你怎么就是不听?还摔成这样,眼看都要过年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着点?”
安明儿低着头不敢说话。
安夫人又道:“那你就挨到现在?都大中午了。如果我不让人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