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拾掇妥当,连袖口都服服帖帖。无半点不雅之处,除却她眉目间掩饰不住的春意媚色,仿佛水润饱满的蜜桃,手一掐,嫩的能出水。
雒妃临走之际,还不忘提醒秦寿,“望驸马说到做到。”
也不等秦寿回话,她裙摆翩然的旋身离去。
主帐帘子垂落下来。飘忽出的弧度,遮掩了最后一点艳色。
瞬间的空荡,让秦寿有一瞬的失神,他重新躺回床笫,人都走,但似乎他还能嗅到余香,萦萦绕绕,挥之不去。
回到自个的大营。已是晌午时分,雒妃不曾想,她竟与秦寿荒唐了整晚,还睡到日上三竿。
她着眉头,抬脚就直直往主帐去,也就没注意到帐外站着的白夜。
白夜背脊笔直,眉目坚毅,那模样分明是守了整晚。
“公主。”眼见雒妃要跨进帐,白夜忍不住开口喊道。
雒妃脚步一顿,转头这才发现是白夜,她眉梢一挑,似有疑问。
鸦羽面具下的唇微微一抿,白夜道,“无事,卑职不过担心公主安危。”
雒妃点头,她冲他笑道,“本宫很好。”
白夜目光在她眉目梭巡一圈,握着剑柄的指关节渐次用力,他忽的道,“悠闲两王闹腾了一晚上,说是要见公主,并有重要消息回禀。”
雒妃遂转身,朝关押着两王的地方去,“可有说是何消息?”
白夜敛目。抬脚跟上,“好似与蓟州有关。”
雒妃心里有数了,她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会倒是识相了。”
到了关押两王的小帐,白夜却是没进去,他守在外面,听着里面传出的依稀声音,面具外的面容越发的沉寂。
顾侍卫摸过来,朝里看了看,撞了下白夜,小声问道,“你怎不与公主明说,昨个晚上是你对两王刑问了整晚,两王才同意开口的?”
白夜摇摇头,他星目之中有茫茫然空色,“为公主分忧解难,是我等本份,哪里敢有邀功之举。”
顾侍卫讪笑几声,“公主其实对下面的人,很是不错,即便是邀功也无碍。”
白夜看了他一眼,低声喝道,“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顾侍卫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与白夜计较,见着雒妃出来,便肃着脸再是认真不过的道,“回公主,白侍卫刑问手段很是了得,卑职想同白侍卫学学。”
雒妃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见着瞪着顾侍卫的白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笑道,“是以,两王能开口,都是白夜的功劳?”
白夜拱手弯腰,“卑职不敢居功。”
雒妃眼眸弯了点,她抬手轻触白夜手背,将他扶了扶,“白夜不用与本宫这样多礼。”
一句话才完,白夜就像被开水烫了一下般,突兀地缩回手,垂眸道,“君臣之别,应该的。”
雒妃将他动作看在眼里,心下一沉,眼梢的笑意瞬间就没了。
她拂袖转身就往主帐去,谁也不晓得白夜哪点惹她了。
回了主帐,她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下令道,“唤白夜来,本宫有话要讲。”
首阳已经从鸣蜩处知道了昨晚雒妃与驸马的事,对这两人能合合蜜蜜的,再是高兴不过。她正琢磨着要与雒妃如何调养,好公主与驸马一块,再有几次就能怀上小主子为最好。
冷不防听雒妃开口,那语气好似不甚开怀,她怔忡,只得去传唤白夜。
白夜到来,雒妃屏退帐中所有宫娥,便是连首阳她都赶了出去。
“本宫唤你前来。你可明白是所谓何事?”雒妃斟酌片刻,悠悠开口。
白夜眼观鼻,十分规矩,“卑职不知。”
雒妃顿了顿,好一会才道,“本宫离京,也有些时日了,早该回去了的,不过因着驸马那边的事,一直耽搁至今。”
她见白夜面色无波,且有那鸦羽面具遮挡,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拧眉,忽的道,“将面具卸了,本宫都快忘了你是何模样了。”
白夜半隐在袖中的手一顿,他缓缓抬手,依言取下鸦羽面具。
雒妃看着那张清俊的脸,带着不见日月天光的白,剑眉寒目,虽没秦寿相貌那样慑人心魄的俊美,但也有一种汩汩清溪的耐看清朗。
上辈子,她极为喜欢这样的白夜,干净、忠诚,对她掏心掏肺的好,且任她予取予求,从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