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时间忘了撕下面具,吓得翠儿捂嘴大叫,还以为莲儿忽然来报复她们。
竹意将面具从脸上拿下来,说这是莲儿的脸时,翠儿便不叫了,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竹意叹口气,又将翠儿拖到侧屋床上。回来洗了无数遍脸,还感觉脸上面全是紫檀花的幽香。
或许幽香早就没有了,竹意只是心里觉得莲儿还在自己脸上一样,久久不肯离开。
好容易睡着,半梦半醒之间,一声声的召唤响在耳边。
“小姐……小姐……替我报仇啊……”
睁眼一看,是没有脸的莲儿,头上好像一个肉球,红惨惨的好不恐怖。因为没有脸皮,闭不上眼睛,闭不上嘴。惨白的牙齿上下不住的动着:“小姐……小姐……替我报仇啊……”
竹意浑身僵硬,好似一动也动不了,感觉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可就是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突然,竹意的眼珠子瞪的更惊恐起来。只见莲儿后面跟着四个人不人鬼不鬼,黑黑如焦炭一样的东西。两个大焦炭,两个小焦炭,状如干尸,可怖形态无法用言语叙说。
“小姐……要不是你们住我家,我们一家不会死……小姐我们死的好惨啊……小姐替我们报仇啊……”
“啊!田嫂子!”
竹意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竹意……竹意……你睁开眼!”头顶是急躁的声音和肩膀上剧烈的晃动。
竹意突然一个激灵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半坐起来,抱着她的南宫凌。原来是个梦。心头一松,竹意猛的扑进南宫凌的怀里,身体却开始忍不住发抖。
南宫凌紧紧抱着浑身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竹意,柔声道:“不怕不怕,就是做恶梦了,夫君在呢。”
夫君……
竹意听南宫凌这一声自称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本宫,眼角不知道怎么就湿润了。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身子使劲又往南宫凌怀里挤了又挤。
面对竹意的第一次投怀送抱,虽然是这种情况下,但是南宫凌的心都化了。抱着女人重新躺好,一刻也不想分离。
第二天,天有些阴沉。
天空的云层压得很低,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好像预示着今天要有大的变故。
翠儿一早起来还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满心都是小姐淡漠至极的话:这是莲儿的脸。
莲儿的脸……
“小姐,莲儿的脸怎么会在小姐的脸上?”翠儿胆颤颤的问。
“莲儿死了,公孙先生就把莲儿的脸剥下来做成了面具。公孙先生很擅长剥人脸,剥的又快又好又薄……”竹意漫不经心的说着,看着翠儿的脸变白,变得很白很白。
“翠儿,莲儿是说了不该说的,才落得如此下场。你以后要管住嘴知道么?不然公孙先生一高兴,想做个人皮灯笼,就不仅仅是需要一张脸那么简单了。”
翠儿的脸白如纸,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声音打着颤抖:“是是是……翠儿以后一定不会乱说话,不会背叛小姐!”
竹意叹口气,她不想吓唬翠儿,只是只有这样,翠儿才会对公孙木子死心,再也不敢抱有什么遐想了吧。而且,不吓唬她一次,她的嘴,早晚要给自己惹出麻烦。
“你今天不舒服,玉蜀山上拜祭就不要去了。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知道么?”
“是,翠儿一定乖乖的在这儿,哪也不去!”翠儿急忙保证。
竹意叹口气,最后把自己的东西都好好检查一遍,开门走出去。
南宫凌早已经清点人马整装待备。
也有侍卫提着香烛纸钱等着。
竹意看了一眼玉蜀山的位置,今天真的是夏玄月死了百日了。
娘,今天,意儿来看你,更会把你的仇人压到你面前,亲自祭奠。
上山的路漫长,众人的脸上均写满凝重。
马车在田嫂子家的门口停下,因为这儿是上玉蜀山的必经之路。也从这儿开始不能再乘坐马车。
竹意又一次看着残垣断壁,焦土黑墙,不由的握紧手指。
有一樵夫可能要上山砍柴,看见大队的兵士在这儿,想过又不敢过的样子。
竹意问那樵夫:“这一家子怎么会失火?他家的人都没事吧?”
那个樵夫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夫……夫人……这家三个月前就遭遇天火了,一家四口都烧死了,老惨了。”
竹意闭眼,又想起梦里那四个焦炭一样的人,想起田嫂子的哭诉,她们死得好惨。浑身僵硬不能自持,后槽牙都忍不住咯咯作响。
“这家是……”南宫凌感觉出竹意的不对劲,皱眉头问一句。
“我们从上官家庙逃出,来通州住的……田嫂子家。”竹意说完,转身往玉蜀山上走去。
田嫂子,昨儿竹意做恶梦喊着的田嫂子?
第二十三章 这一跪
上一次来,还是初夏,炎热,满眼清翠。这一次,已经是秋季瑟瑟,到处焜黄。
竹意和南宫凌一边并肩往山上走,一边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但是奇怪,居然是一点点异常都听不出来。整个玉蜀山,就好像一做死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头顶乌云的压抑,山上气息的压抑,让这些上山的人有一个错觉。好像他们正在走向死亡一样。
玉蜀山腰,就像突然被谁生生削去一半山头,突兀的就出现一大片平地。平地如今漫漫黄草,再没有那时初初踏上的野花曼野。
竹意带着南宫凌随便走到一处平地,指着那处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