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阳光洒满整个大地时,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伦敦机场,救护车早已等在机场外。这终将来临的一天,终于拉开了序幕。聂晟扬请了权威专家会诊,制定出了一套未知效果的治疗方案。
接下来,抽血、检查、吃药、打针……永无止境,循环往复。聂晟扬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亲力亲为,喂她吃饭,给她擦身,带她散步,她疼痛时,他会将手放在她口中,任由她咬得血肉模糊。
两个星期后,林香在第三次无意中看到主治医生朝聂晟扬摇头后,执意提出想回国休养。聂晟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回去也好,反正就快痊愈了,在家休养也是一样的。不过,回国之前,我们先去趟拉斯维加斯。”
林香同意了,她想,反正那只是在美国承认的婚姻。
享有“世界结婚之都”称号的拉斯维加斯有个永不关门的婚姻登记处,平均每年有近12万对男女到这里登记结婚,其中外地人和外国人占65-75。
在结婚登记处,可以看到一对对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正在埋头填写结婚表,有的年龄差距悬殊,有的还拎着有婴儿熟睡的竹篮。不需要出示证明文件,只要支付55美元的手续登记费。
这里完全相信人们编造的任何谎言,就可以在15分钟内拿到结婚证书,然后在附近的教堂找个牧师举行婚礼。这里除了素有“世界结婚之都”绰号外,还有一个“世界赌城”的雅号。
对于很多人而言,结婚是赌博,所以也要到赌城。
阳光正好,他们从教堂中走出来,聂晟扬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瘦瘦小小的林香趴在他背上。自从带她出国后,他便没有让她下地走过路,平时不是抱着就是背着,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宠她才好的样子。
“聂太太,你真轻,等下乖乖的,再喝一瓶牛奶。”
“聂先生,你真烦,只会强迫我,我都喝两瓶了。”
“聂太太,这么快就嫌我烦了,我们才新婚燕尔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走的那条路看不到尽头,聂晟扬背着她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似乎只要心连心走下去,便可以一不小心到白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最忧伤的八月
“晟扬,我会死去吗?”
“你不会,我不准你死。”
“要是万一黑白无常来抓我呢?”
“那我就找他们一个个单挑。”
“要是万一打不过他们呢?”
“没有万一,谁也不能带走你。”
“晟扬,有你真好,我舍不得离开你。”
“那就不要离开,永远留在我身边。”
座位轻轻一颤,林香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她仿佛做了一个漫长无边的梦,但不管怎么绞尽脑汁的回想,仍然只记得几句平淡无奇的对话。
从头到尾,他一直紧紧抱着她,那张英俊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不笑的时候目光冷漠犀利,她的梦里只有他,聂晟扬。
飞机有些颠簸,头顶上方安全带的指示灯忽明忽灭,林香心跳微微紊乱,聂晟扬轻抚她的背部。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盯着舷窗外迅速移动的白色气流,心神恍惚,思绪仍旧停留在方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即将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最后,她看到他精致的五官,听到他镇定的声音: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飞机上,周围的乘客有悠闲看报纸的,有低头坐在那打盹的,有和邻座热火朝天聊天的。空姐在机舱内走动,细心地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来到林香这一排时,不禁微微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脸色不太好,需要什么帮助吗?我们飞机上有专门的医生。”
聂晟扬冷淡开口,“我太太只是坐久了飞机,稍微有些不舒服罢了,她什么事情也没有,不需要专门的医生,谢谢关心。”
空姐有些疑惑,说着抱歉之类的话离开了。座位上的女孩小脸苍白,面无血色,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好似一阵风来就要将她吹倒一般。任何人见了林香,恐怕都会怀疑她已病入膏肓。
不久之后,飞机落在坚实的地面,聂先生终于带着聂太太回到了洛海。
八月中旬,散落于城市各个角落的桂花,正散发着醉人的芳香,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脾。它们肆无忌惮的开放,热烈地开在洛海日渐冷淡的秋光里。一阵微风吹过,满城尽是桂花香。回国后的林香,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聂晟扬带林香回到临湖时,别墅内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客厅的展示柜里仍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水瓶,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茉莉味,身在其中,人的心情都会变得愉悦。他留下了之前的两名护工,定期安排医生过来检查。
别墅有两名保姆,都是从前照顾聂国华的,一个叫陈嫂,一个叫张嫂,两个人分工明确。林香在别墅住了几天,两名保姆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们看到病怏怏的林香,只觉得造物弄人,当年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这天上午,林香坐在临湖别墅的一处房间内,看着电脑上的一张张照片,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那是赵小薇在西藏旅游的照片,她或站、或蹲、或正襟危坐、或开怀大笑,她的酒窝似乎比以前更深了,脸上的皮肤则比以前黑了许多。
“在看什么呢?眼睛都快钻到电脑里面了。”聂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