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我爸来说,楚乔现在是仇者,可是真可惜楚乔却不是我的仇者。他是我妈的男朋友,是能对我妈温柔相待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能成为我继父。这也是‘亲人’,可不是仇者。”
安澄闭上眼,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叫认贼作父!”
他倒笑了,笑得很大声:“真有趣,你凭什么说人家是贼?别忘了你现在是检察官,人家可是州检察长,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你算是他手下;更何况你现在跟闲人在一起,说不定将来也要讨好人家,甜滋滋叫人家‘楚叔叔’或者‘公爹’呢。”
安澄梗住,紧攥着手机,真想说“我才不会呢”。
可是幸好此时的她言行早已更冷静,没有脱口而出。
怎么能乱说呢?他的话说不定又是给她挖好的坑,就是想套她对她跟楚闲未来的态度的。
她便也同样“嗤”了回去:“我怎么叫,那是我的事。我又不姓汤,不是汤家人。”
电话那边的他仿佛忽然也放松下来,语气里不再那么硬,反倒添了一丝悠闲和慵懒:“我是姓汤,不过姓氏这东西随时都能改。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改了跟我妈姓霍,或者干脆等他们结婚之后,我也能直接改成姓乔。”
安澄听不下去了,抓了抓短发:“你去死吧!”
活该他闹到六亲不认,活该他或许早晚要众叛亲离!
“不过如果你想姓汤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保留汤姓。”就在安澄恼得要挂断电.话的当儿,他忽地在她耳边抢着说。
手机贴着面颊,手机的热量便仿佛直接传导到了她面颊上。
她忍不住吼他:“汤燕犀,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总之我们说好了,”他的语声里仿佛渗入了丝丝缕缕的微笑:“只有你对我说,你想冠上汤姓,我才肯为了你而不改姓。我现在就要听你说,不然我明天一早就去改姓去。”
“你又胡闹什么?!”安澄头都大了:“你们家的事,你绕上我干什么?”
“不是我想绕,是你非要主动打电话过来。如果你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我就也不绕你了。”他再一次稳操胜券,声调更为悠闲:“我知道你关心,我知道你放不下……所以你就别想逃。”
再度是落进盘丝洞的感觉,一脚跌入便被千丝万绕。
区别只是,御弟哥哥遇见的蜘蛛精是女的,她遭遇的却是个男的。
从小到大,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势,她总是无法挣脱,最后总叫他算计了去。可是现在的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深吸口气,朝手机咯咯一声冷笑:“汤燕犀,你吃错药了吧?”
说完立即将手机挂断,关机。
然后倒下蒙头努力去睡。
懒得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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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一案还是如期开庭。
来到法院,安澄坚辞了楚闲想陪她一起上庭的要求。
楚闲略有些失望,可还是用微笑掩盖住了失望,只温柔凝着她的眼睛:“怎么了?我陪你一起上庭不是更好么?我只是不放心你要一个人在庭上对抗燕犀。”
“我又不怕他。”安澄垂首只整理自己的文件:“再说跟他当庭对峙,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你放心就是。”
“安安……”楚闲还不想放弃。
安澄便停了手,站直了对上楚闲的眼:“况且你先前是指控齐妮的,现在换过来又要在同一桩案子里,以相同的罪名指控薇薇安,这违规。”
楚闲一怔,这才只好作罢。
“好,那我就坐在你后面的旁听席。你有需要,随时跟我商量。”
安澄这才一笑:“好啊。”
两人谈话的当儿,汤燕犀也带
着团队抵达了法庭。
他依旧是那个做派,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而他本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依旧冷着一张脸。
安澄瞟了一眼,便也只当没看见,继续坐下去整理自己的文件。
倒是有媒体上前打听汤家的事,“汤律师”长,“汤律师”短地叫。
卓星华鞍前马后,听见有记者问汤家的事儿就赶紧给隔开了。倒是汤燕犀自己听见了,忽地停步,扭头回去看那记者。
记者以为汤燕犀愿意回应他了,正喜不自胜,却没想到汤燕犀只是冷冷地说一声:“叫错了。我是霍律师,不是汤律师。”
安澄险些一口气呛住,卓星华更是一副差点喷出来的模样。
除了安澄,在场没人再明白他这又是唱哪出。
安澄平静了下,反倒起身主动向汤燕犀伸手:“嗨,霍律师。”
卓星华再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汤燕犀却长眉微微一扬,面上仿佛扬起一片清光。他伸手接住安澄的手,浅浅勾了勾唇角。
“‘楚安澄’听起来还可以。”
在m国的华人还保留着女子婚后冠夫姓的习惯。可是安澄如何听不出来,他冠给她的才“楚”却根本不是楚闲的楚。
幸好法官适时出现,所有人都赶紧入座,起立相迎。
本案的主审法官是马修法官。高瘦的中年男子,态度随和,很有点学院派的风度。
马修法官堆了满脸的笑,朝众人按按手:“请坐,快都请坐。很高兴能在这里跟大家相聚……”听起来更像个电视主持人,而不是法官。
旁听的观众都笑呵呵地坐下,法庭的气氛圆融了不少。
安澄却没坐下,依旧站着。
马修法官愣了下,朝安澄扬了扬下颌:“这位是……呃,年轻的女检察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