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犀这才将目光落在安澄面上,微微扬了扬眉:“担心会输给我了,是么?岑”
安澄懊恼松开手,抓了抓头发:“……薇薇安认罪,我会在刑期和关押的地点方面尽力争取优待。”
汤燕犀红唇微勾:“认罪?总之,二级谋杀是不认的。欢”
安澄的手机响起来。是楚闲打过来,问她去了哪里。
楚闲温柔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先吃饭。吃饱了才有精神,下午扳回来就是。”
安澄瞟一眼汤燕犀,竖起手指来警告他不要出声。然后平复了呼吸才说:“我在洗手间。好的,我稍后就出去。”
汤燕犀垂下头。阳光筛进来,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氤氲的光雾。他立在光雾里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厕所……
安澄也发觉不对劲,猛然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理由。她尴尬地赶紧挂断了电话,恨恨盯了汤燕犀一眼。
“我刚提出的条件已经是最后的交易,下午开庭之前截止。你好好想想吧。”
安澄说完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
卓星华心照不宣地在门口四下观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这才开了门放安澄出来。
卓星华的心照不宣反倒叫安澄更不好意思,她尴尬瞟了卓星华一眼,急促说了声“谢了”,就赶紧垂首疾步走回控方休息室去。
楚闲是晚了几分钟才回来。
安澄已经拆开了桌上的纸袋,用两根手指捏着一个包子,上面已经咬了一口,成功沾上了一圈儿口红印儿。
安澄笑笑看他:“我都回来了,包子也啃上了,你倒哪儿去了?”
楚闲挑挑眉。
安澄倒也自自然然收回目光,只盯着桌上的包子看:“包子,谢了。”
楚闲这才漾起笑意,扫去之前的怅然,走过来挨着安澄坐下。
“这包子好吃么?”
安澄又大口咬:“嗯,好吃。”
楚闲每次买的包子,她都一定说好吃。
至少是为了那份心意。
楚闲这才笑意扩大:“说来也巧,原来法院背后的那条街上就开了一家‘包大人’。以前我一直小心去找,却没想到原来就那么近在眼前。”
安澄也忍不住挑眉:“是么?那许是新开的吧。”
楚闲看安澄尽管有些不开心,可还是大口大口地吃,便放下心来。
安澄吃完了两个包子,肚子有了底,便吮着手指瞟他:“刚才干嘛去了?该不会又是去洗手间门口等我去了吧?”
楚闲面上一红。
楚闲无奈摇头,咯咯笑了声:“你呀~我刚没去这层楼的洗手间。刚从法庭出来,我需要冷静一下,就去了楼上的洗手间。”
楚闲黑瞳里这才闪过一抹光:“原来是这样!”
安澄将纸袋推开一边,起身去洗手。
楚闲看着安澄的背影:“吃不下?还是担心下午的庭审?”
安澄叹口气坐下:“二级谋杀不好打。”
楚闲扬了扬眉,五官却舒展开来:“下午叫海莉出庭,她能反驳燕犀的质疑。”
安澄看住楚闲,半晌才点头:“也只能如此。”
.
下午海莉出庭作证。
安澄率先提问:“请你描述一下在你眼里被告跟死者的关系。”
海莉抚着肚子,却是冷冷瞟了薇薇安一眼:“原本还好,毕竟是亲生父女。可是自从我男友跟她妈妈离婚之后,他们父女的关系也越来越僵。我就亲眼看见过无数回他们两个大吵。我简直难以想象,一个才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就能用那样恶毒的神情,毫不留情咒骂她的亲生父亲。”
安澄也回头看了薇薇安一眼,然后徐徐地问:“照你所说,被告跟死者之间的关系恶化已非一日之寒?”
海莉冷笑:“我男友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她才八岁。才八岁的小姑娘已经跟她爸爸当面大吵,她甚至会摔碎他爸爸书房里的古董泄愤,甚至扑上去对她爸爸拳打脚踢。”
安澄再点开那份博客:“依你来看,被告日记里所指的‘他’,应该是谁?”
海莉的手再度抚了抚肚子,面露冷色:“当然是我男友。”
“你为什么这么说?”安澄不疾不徐地引导。
海莉笑声更冷:“因为就在她写这些日记的前后,我就曾三次亲眼听见她对着她爸爸喊‘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
安澄满意点头,转身盯住薇薇安:“证人的这个说法,我们此前也在被告的同学、小伙伴口中听见过。他们都说写日记的那段时间里,被告没有跟什么人起过激烈的冲突,尤其没有男性的‘他’——除了她的父亲,也就是本案的死者。”
所有人都沉默无声。
薇薇安盯住安澄,眼中浮起一片怨恨。
安澄也回盯了那孩子一眼,然后回身朝马修法官点头:“我问完了。”
走回座位,她看见了陪审员们面上的严肃。
楚闲朝她举了举拳,面上露出笑容。
她也点头笑笑,坐回座位。
.
轮到汤燕犀起身盘问海莉。
他没急着出声,只是一路走一路一颗一颗耐心地系好西装扣子。
他的模样看似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盘问。
直到一直走到了海莉面前,他停住脚,还盯着海莉看了好几眼,才一甩头问:“刚刚你说我当事人从她父母离婚,也就是她才八岁的时候就跟死者大吵大闹?”
海莉耸了耸肩:“是啊。她恨她爸爸很久了。”
汤燕犀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