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这表现安澄是满意的。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两个绝非陌生人。
安澄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咳咳~,范特伊,琳达是精油理疗师,拿执照的那种。我想让她帮我个忙,给你做个治疗。”
安澄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又朝琳达眨眨眼:“喏,我求你帮的忙,就是这个咯。这位范医生冷感多年,即便跟其他女生亲密接触也无效,因此还背上了连环杀人的嫌疑……你的身高、相貌都正好符合他的理想型,所以我想请你帮帮他。”
其实不是全都符合的,年纪就不行。现在的琳达看起来有些憔悴,岁月在她眼角、唇边刻下了痕迹,全然不是那几位死者曾经的青春靓丽。
琳达用力攥住手肘,不自觉地在皮肉上都掐出了痕迹。她咬着嘴唇却拒绝:“不好意思安检……我本来想帮你这个忙。可是,我从来不在带着孩子的时候做生意。”
“孩子睡了。”安澄指指窗外:“克兰在照顾他。我向你保证,孩子不会知道。”
“那我还是不想。”琳达漠然看了范特伊一眼:“对不起,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那我想先走了。”
琳达说着就想离开。
范特伊一直静静站着,静静听着琳达说出拒绝。即便琳达一路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他也仿佛无动于衷。
只是,当琳达经过他身旁,要越过他走向门口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攥住了琳达俄手肘。
安澄这才长出一口气,琳达则一脸苍白侧眸看他。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不好意思我不想做你的生意,请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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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决定静观其变,退一步坐回去。
范特伊的喉头上下涌动,仿佛千言万语却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半晌他才终于转过头来,认真凝视琳达:“我想,我们是见过的。几年前……也有过一个理疗师帮我治疗,她有跟你一样的头发、眼睛、鼻子、下颌。”
范特伊的声音还是清冷,可是目光却泄露了太多太多的温柔、惆怅、心痛。
“你不喜欢开灯,就算开灯也要开幽暗的壁灯。你说需要幽暗的灯光来让客人放松,营造氛围,可是我知道其实是你厌恶这种工作,不想在工作中看清客人的眼。”
“你是别人替我叫来的,我本来没当回事。我对你也没什么渴望,所以我建议不用亲密接触,只坐下来聊聊天就好了。”
“我们两个都是医生,是的,我们两个的确都是医生。虽然别人都把你当成高等的伎女,可是我却明白你是有执照的专业理疗师,你其实是应该得到尊重的医生。”
“也许是因为同为医生的缘故,我们两个那晚竟然聊得格外投机。反正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跟陌生人倾吐心声最没有压力……那晚我们一直聊到都困极了,再加上空气中的精油香气,以及我们事先喝下的酒,所以我们俩都累得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就睡在我的身边。枕头被我霸占了,你下意识把我的手臂当成枕头。当我天亮醒来,你就枕着我的手臂睡得正香。空调有风,吹起你的头发。就在这儿……”他情不自禁伸手轻触琳达的鬓边:“就是这一根。它不断挠着我的面颊、眼睛。”
范特伊的面上流淌出安澄从未见过的温柔
。仿佛他一向苍白清瘦的面上,隐约萌出了几点桃花。
“我也说不清是怎么了,那一刻我压抑不住地怦然心动,为你心动。”范特伊微微脸红:“身为医生,我对人体已经冷感了太久,可是就在那个早上,我发现我又想要了。”
范特伊深吸一口气:“那个早上我要了你。没问过你是否应允,也没想作为治疗的过程,我就是单纯地——控制不住地要了你。”
“你在我怀中醒来,我看见你眼中在迷惑过后,随即涌起了厌恶。我明白你是以为幻灭,以为原来我也跟其他男人一样,只是想要拥有你的身子而已……可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不善言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表达。”
“所以那天……接下来我又要了你好几次。我想让你知道,在那过程里我对你的方式跟其他男人都是绝对不同的。”
安澄都不觉湿了眼睛。
这两个人的相识,真的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机缘。她完全能理解琳达的心情:毕竟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是在类似做生意的关系之下啊。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对客人没有怀疑呢?
况且,即便是范特伊自己,那样的机缘之下也未必就能分清那一刻的心动终究是身子的需要,还是真的喜欢吧?
范特伊声音里略有哽咽:“我是个不太善于表达感情的笨蛋,我想要向你表达的方式是——那天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我都拒绝任何的防护措施。”
范特伊深吸口气:“直到那天晚上,我们都太累了。你说需要出去向你的老板‘报钟’。我知道你那时候受人控制、身不由己,所以我放了你走。我说我会再找你。”
“我也的确是那么做的,可是当我几天之后再找那个安排你来照顾我的那个朋友,他却说已经找不到你了。”
琳达面上的戾色点点被泪水冲开。
“我之后一直在设法找你。我注册交友网站,我甚至在网上那些可以介绍女孩儿的网站上输入符合你身高、发色、性格的资料……只为了能找到你。”
……
安澄静静起身,不方便越过他们两个人走到门口去。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