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淡然地打断她,“贵妃只是在练朕教授她的剑术而已,皇后有何异议?”
杀了你的——莫许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慕晚:……这一月来未变的原来还有陛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钟衍瞧向慕晚的眸光愈发清冷,“贵妃是打算用苦肉计博朕相怜?”
慕晚唇边仍旧挂着真假各半的笑,“陛下真是看得起自己,臣妾此番是为皇后娘娘而来,陛下失望了。”
钟衍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颗药丸,伸到慕晚唇边,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那就先吃了这个再说。”
慕晚低头将药丸含在口中,熟悉的药香弥漫在唇齿间时,她笑靥如花的表情瞬间裂了,下意识的抬眸看他。雪莲丹,他竟然给她吃雪莲丹,这药是玉大哥为缓解他的寒毒,去极北苦寒之地寻到的天山雪莲制成的,仅有四颗,他怎么给自己吃了!
慕晚觉得这人对待玉大哥的心血委实随意了些。
钟衍白皙的指尖从她肩膀处滑到心口,逐一点了几个穴道,然后面色如常地开口,“说吧,找皇后所为何事?”
慕晚回过神,唇边笑意逐渐加深,看的莫许毛骨悚然,原本她只是梨花带雨,此刻身子竟有些发颤,连面色都带着不正常的白。乍看上去比慕晚这个受了伤的人都虚弱。
夕阳褪却,天幕渐渐昏暗,慕晚淡淡地微笑,“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担着整个楚国的颜面,如今这事委实有损国母之称,我们不如进去关上殿门慢慢说?”
钟衍点头,于是大家从殿外挪到了殿内。
澄明的灯火映衬在慕晚血迹斑斑的罗裙之上,像是开出了大朵的花,看上去极为诡异。
慕晚漫不经心地往后扫了一眼,慕玄立即会意,提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走过来,嘭嘭两声扔在了地上,并递上两只沾着血迹的箭羽。
“今日臣妾回宫途中遇到刺杀,幸得上天庇佑才侥幸保住性命,本不想叨扰陛下,然刺客身上携带的箭羽,却让臣妾大吃一惊,几番思量……”
钟衍淡淡挥袖,“说重要的。”
慕晚抽了抽嘴角,继续说道:“莫许派人刺杀我。”
莫许梨花带雨地反驳,“不!陛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那等恶毒之事,臣妾怎可能做得出来……”
钟衍看她一眼,面色是一贯的清冷,语气却异常轻柔温润,“皇后先别说话。”
第十八章 对峙
流了那么多血,慕晚有些头晕,靠在涵香身上,佯装镇定地冷笑,“你想杀我很久了,从我入宫坊间传言陛下如何如何宠爱贵妃娘娘时,你就想杀我,那时你没有机会,如今你是楚国皇后,有机会也有权势,实不相瞒,从你入宫第一天起,我便在等这一天。”
莫许听的心惊肉跳,刚欲反驳,被钟衍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想起他方才的话,又缩了回去。
慕晚缓口气,继续说,“我今日出宫是为了祭拜娘亲不假,但也是为了给你机会动手,只可惜你不但看不起我这一身陛下亲授的武功,还看不起药王谷的玉神医。”
莫许下意识地问道:“这同玉神医有何关系?”
语毕才觉不对,奈何已收不回来。
涵香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说道:“玉神医和我家小姐向来交好,流风大人的夫人是我家小姐的侍婢,我家小姐身边自然有些防身的药物,你派来那些人一大半都是被我家小姐用mí_yào放倒的!你太恶毒了!你根本不配当楚国的皇后娘娘!”
莫许也是出身门阀世家的千金小姐,如此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指着鼻子骂,怒火中烧,却又碍于钟衍在场而不敢发泄,憋的心里火辣辣地疼。
“你用不着否认,刺客用的箭羽上清清楚楚刻着莫府二字,不信你自己看看。”说着,慕晚将那两只箭羽递给多寿示意他拿给莫许。
多寿却径直将箭羽递到了钟衍面前的案几上,钟衍瞧着箭羽,眸光忽明忽暗。
莫许浑身抖得如糠筛一般,却还是不死心,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看过之后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面色发白地咬牙怒道:“蠢货,不是都叫你们不许用莫府的箭了吗!”
地上的黑衣人挣扎了两下,又被慕玄无情的两脚踩的面目扭曲,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几番挣扎下来,满眼的生无可恋。
慕晚笑靥如花,“莫许,你在莫府被家人捧在掌心中疼着宠着之时,我已经在这深宫之中摸爬滚打了,能在这深宫内生存下来的,哪怕是颗草都是有毒的,你这样的手段,的确不配当楚国的皇后,你会给陛下带来很多麻烦,比如,此刻。”
莫许面色灰白,低头立在钟衍身旁,而真正压倒她的,是慕晚接下来说的那几句话。
“其实他们真的没有用莫府的箭,这两只箭羽是半个多月前慕玄从莫府偷来的,你连那两个刺客被下了药都看不出来吗?”
话音未落,莫许面色煞白的后退两步,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九凤步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华美的衣裙逶迤陈铺了一地,双眸呆呆的望着钟衍。
慕晚见她看向钟衍那千回百转伤心欲绝的眸光,抿了抿唇。
莫许是莫家最小的女儿,楚国第一美人兼楚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以舞蹈最为出色,十二岁时在花祭上一舞名动帝都,之后的几年,虽然身处深闺内院,却一直是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