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们都好奇不已,何小有是个精明的,早安排了几个大嗓门儿的人应对人们的好奇和疑问,当然主要还是宣传摄政王妃的悲天悯人和为国为民,又放了话,百姓里有愿意学医还识字的,也可以来医学司试学,若学得好了,也是一条出路不是?
惹得盛京的百姓们在一传十十传百的都听说了这事儿后,的确有好些人动心了,然后来医学司观望试学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医学司当日便开始授课了,一共八十多个人,两个宇文修的人王太医、钟太医就教大家基本的号脉和基本的药理知识,至少头痛脑热这样的小病,希望他们两个月后出师时,能应付得来;丁前辈两人则教大家止血处理伤口正骨之内事宜,他们两个本是江湖中人,最擅长的可不正是这些吗?如今倒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这样学了十来日后,又淘汰了十余个实在没有天赋,或是心实在不在这上头的学员,接下来诸事便越发走上正轨了。
简浔的这番动作,自然引得太医们都好生不满,连带百官也颇有微词,尤其一些自诩忠君爱国,只拥护大道正统的,摄政王妃这样替摄政王收买军心和民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来摄政王已经权倾朝野,万万人之上了,难道还不满足?!
可这话又不能公然说出口,这事儿是摄政王妃牵的头,打的旗号也是感谢菩萨保佑,为儿子积福,一片慈母心肠,谁也不能说摄政王妃这样做不对,必须立刻停止了罢,——倒是让宇文修给说中了,这事儿的确得打着女眷的旗号来最好。
百官不好公然指摘此事,也的确不敢得罪宇文修,便都只能憋在了心里,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太医们却是自身的利益眼睁睁看着已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将来还注定会受到更多的冲击,哪里忍得住?
只是他们也没胆儿真挑战宇文修的权威去,便将矛头对准了王太医钟太医,说二人是杏林界的叛徒,就算真要传道授业,也该正正经经的开班收徒才是,如今这样不伦不类的,教的还全是下九流的奴才,算怎么一回事,不是生生坏了规矩吗?逼着二人不许再去医学司授课了。
只可惜王钟二人都不买他们的账,他们的主子是摄政王,当然是摄政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索性告了病,不再去太医院,日日都待在医学司里,让太医院的人们一拳头打在了棉花里。
偏宇文修也发了话,如今宫里主子就那么几个,用不上那么多太医,且派些到前方去,弄得太医们人人自危,终是不再闹腾了。
简浔一边坐月子,一边关注着这些事,倒是不至于被些许挫折和不和谐就影响了心情,只是觉着,将来再甄选太医时,一定不能只看医术,还得看人品,看有没有救死扶伤悲天悯人的天性,看有没有想将医术发扬光大,真正造福万民的胸襟和格局。
不过想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真正任重而道远。
昀哥儿则又长开了些,越发的粉嫩白净,一笑便有两个小酒窝儿,不知道多可爱,简浔每每觉得就算有再多烦恼与不开心,只要他对着自己笑一笑,便什么都不重要,心里只剩下幸福与满足。
在此期间,平隽带着百来名官员幕僚和护卫,出发去了云贵一带收集采买药材,沿途所见的十室九空,饿殍满地,让所有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平隽心里尤其不好受,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多少总会改变减轻一点百姓们的不幸和苦难了,然而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百姓们还是那么苦,就算知道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目标,甚至可能会穷尽他毕生的时间和精力,他心里依然不好受。
这一日,一行人快马加鞭进了湖南境内,照例是在傍晚时分就地停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奈何平隽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哪怕能分明的感觉到肚子的确饿了,两湖已是大邺仅次于江浙一带的鱼米之乡,不然金斐也不会想到来这一带筹措军粮了,也亏得她这个决定明智,这两个多月以来,前方的将士们才不至于饿着肚子上阵杀敌。
可就是这样的鱼米之乡,在如今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春种秋收的三四月,一路上却几乎难见人烟,田地也几乎都荒芜了,十块里能有一块是种的庄家,而非野草,就已是好的了,长此以往,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必须尽快平息内乱,发展生产,让老百姓们能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爷,您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多少吃一些罢,不然还没到云贵呢,您身体倒先垮了,还怎么做事?”小厮清风端了碗清香扑鼻,正适合平隽的面条奉上,一看就知道是单独给他做的。
平隽却仍是没什么胃口,不过到底接过碗,慢慢的吃起来,待一碗面见了底,漱了口后,才与清风道:“以后别单独给我做饭了,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百姓们什么吃的都没有,他哪还能跟以前似的,讲究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连自己长这么大,从来都挨过饿,都快要觉得是罪过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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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凡云玲亲~
☆、第二百二七回 心系苍生 巧遇
清风是知道自家爷说一不二性子的,什么都没说,只应了一声“是”,端着碗下去清洗了。
平隽这才吐出一口气,望着越来越黑,很快就要黑透了的远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