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才吐出一口气,沉声道:“立刻把门上的人都打二十大板,再革三个月的米粮,以儆效尤!”
简君安见父亲脸色不好,忙道:“父亲别生气,不管怎么说,二弟远道归来总是喜事,实在犯不着为了区区小事,就影响您的心情,我这就传话去。”自往外吩咐下人去了。
简浔却是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她知道简君平会迫不及待的作死,却没想到会这么快,面都还没露呢,已先作了个死惹得祖父不高兴了,他可一定要再接再厉,别让她失望才好。
简沫则是白了脸,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祖父再恼那陆氏又有什么用,只要父亲坚持替她张目撑腰,便是祖父,到头来怕也只有妥协的份儿,难道母亲和她真将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得亏她惟恐今晚上母亲便与父亲和陆氏闹起来,先前哄着母亲喝了一盏安神茶,这会儿母亲都还睡着,不然光这一件事,已足以母亲气得发昏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得外面传来了下人的声音:“侯爷,二爷回来了!”
然后是简君平熟悉的、略带哽声的声音:“父亲,不孝子回来了,给您磕头了。”等声音落下,人才出现在了门前,直挺挺便跪下去,红着眼圈先磕了三个头,才膝行至崇安侯面前,又磕起头来,“父亲,儿子这些年一直好生惦记您,如今总算回来了,瞧得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健康矍铄,儿子总算可以安心了。”
崇安侯方才是恼着简君平,若不是他坚持,下人们怎么敢放陆氏走正门,若不是他纵容,陆氏又怎么敢走正门?
但这会儿见了活生生的儿子,见他瘦了好些也成熟了好些,甚至鬓间都能看到隐隐的白发了,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由此可见一斑,他虽不后悔当年坚持送走他的决定,不然儿子也不会有今日,却并不代表他就不心疼……不由也红了眼圈,颤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快起来!”
见简君平不起来,又吩咐简君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二弟起来?”
简君安便忙上前搀住了简君平,简君平这才起来了,忙又给简君安行礼:“大哥,当年都是我不好,这些年我没有一日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若不是实在惦记父亲,惦记你和这一大家子,我都没脸回来见你了。”
简君安忙道:“二弟说的这是什么话,牙齿和嘴唇再要好,也还有磕着碰着的时候,何况我们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早忘记当初的事了,你也别再放在心上并为之自苦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相守着,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把崇安侯府发扬光大,让父亲只管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便是,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