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闻言,却是满脸的惊讶:“哎呀,这就要走了啊?不是说出了二月才走吗,这还有好几日,正月才完呢,我的肉干还没晒好,看来今晚上要连夜烤制了。”
所以,您这是比谁都要防着师兄,却也比谁都要关心他?
简浔好笑不已,道:“这次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几日了,妈妈也不用着急,师兄会把周四平留下,办一些私事,你的肉干要是不够时间都烤制出来,先弄一部分让他带着路上吃就行了,回头再让周四平送去便是,他们自有自己的通信渠道,比驿站还快些。”
她可以安排人去接宇文修那些亲卫们的家眷,但庄子那边,却得有一个人统筹安排,周四平办事向来妥帖,所以宇文修把他留了下来。
何妈妈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服侍起简浔穿戴来。
一时收拾妥了,平氏也打发人来催请简浔了,简浔遂去了前面,与平氏回合后,一道去了景明院。
难得的喜日子,除了古氏,崇安侯府祖孙三代都列了席,崇安侯先前已自宇文修之口知道他后日就要离京了,所以举杯时,第一句话便说的是:“今日咱们一家齐聚一堂,除了给浔丫头过生辰以外,也当是给修哥儿践行了,祝他马到功成,早日将羯贼赶回老巢去,永世不敢再入侵大邺!”
于是大家纷纷举杯,把崇安侯的话重复了一遍:“祝修哥儿(师兄)马到功成,早日将羯贼赶回老巢去,永世不敢再入侵大邺!”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毕,天也早已黑透了,简君安想着宇文修后日就要走了,难得开恩叫了简浔,“你们姐弟几个,送你们师兄出去罢。”
简浔便领命带了弟弟妹妹们送宇文修出去,宇文修一面往外走,一面忍不住腹诽,多三个碍事儿的,算怎么一回事?好在简沫是个识趣的,一出了景明院,便叫了简泽简沂说话儿,不觉便离前面的宇文修与简浔有一段距离了。
宇文修这才趁黑牵住了简浔的手,低声说道:“师妹,你照顾好自己,一得了假,我便会立刻回来看你的,你日常也别想着省银子做大事什么的,我还不差那点银子……有什么为难事了,不方便告诉师母的,就与姐姐说,平日觉得闷了,也可以送信给姐姐,让她过来陪你,她出嫁还有一段时间呢,嫁妆也自有绣娘丫头们替她绣,她不过只需要装装样子罢了,真让她绣,绣到她头发都白了,也绣不出那么多来……”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像个老妈子似的。
简浔知道他舍不得自己,佯装不耐烦的道:“这些话你下午都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好吗?还有,你这样说倩姐姐,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收拾你?”
宇文修看着朦胧灯光下,她巧笑倩兮的小脸,真的是一刻也不想与她分开,可眼见二门已在眼前,也只能与她再次话别,然后借着夜色的遮掩,趁她不注意低头啄了她一口……
宇文修离开盛京后,时间很快进入二月,春天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
三月初,简君平终于带着陆氏母子几个,回到了盛京。
崇安侯自知道次子一行已抵达了天津卫后,便日日让人守在阜成门外了,总算在等了七八日后,接到了简君平一行。
简君平却是奉旨回京的,自然要先进宫面圣,便没有先回崇安侯府,而是去了御赐的宅子,将陆氏母子暂时安顿下来后,便立刻梳洗更衣,坐了轿子进宫面圣去。
余下陆氏也洗了澡换了衣裳,然后带着宝婵房前屋后的看起来,一面看一面道:“果然是御赐的宅子,自有一番寻常人家宅子没有的气派与底蕴,就是稍微小了些,若再能大些就更好了。”
宝婵笑道:“盛京城寸土寸金,可不比泸定那个小地方,几百两就能买座大宅子了,盛京城是有银子还未必买得到宅子呢,何况是这样地段的,还是皇上亲自赐下的,可着满盛京满大邺,有几个人能有这番殊荣的?像咱们二爷这般年轻的,就更是没有了,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陆氏闻言,冷哼道:“现在说苦尽甘来还言之过早,总得二爷真把休书赏了古氏那个贱人,将她扫地出门,我也坐正了那个早该属于我的位子,朝廷的封诰也下来,我成了真正的简夫人后,才是真苦尽甘来了。”
宝婵笑道:“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您这些年陪着二爷吃了那么多苦,若没有您一路与二爷风雨共济,将他照顾得妥妥帖帖,替他把上峰同僚下属的家眷都拢住,年礼节礼也都送到上峰们的心坎儿上,二爷又怎么可能有今日,您还为他生了两位小少爷,让他后继有人,别人不知道您的好,二爷岂能不知道?不然路上也不会一再向您保证,一回京便休了那个贱人了,您就只管放心罢,这一切都该是您的,谁也休想抢走。”
又骂古氏,“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二爷都摆明不要她,侯爷也勒令她离开侯府了,她倒好,死皮赖脸的硬是不肯走,以为自己独守空房这些多年,就能让二爷看她一眼了?做梦呢,二爷这些年只差恨她恨到生吞活剥她的地步了,何况她还早就人老珠黄了,且等着沦为下堂妇,被扫地出门罢,敬酒不吃硬要吃罚酒的东西!”
说得陆氏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道:“他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该知道这些年到底亏欠了我多少,旁的不论,只看我如今苍老憔悴成这样……你待会儿便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