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宙?”肖宸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以前在社团,总有那么两个人不爱说话。
陈鸿宙就是其中之一。当年他戴着眼镜, 人又瘦小, 例会时往角落一坐, 几乎没人注意得到。即使脑子里全是好点子,别人不问他也不会说。
包括聚会, 陈鸿宙也很少出现。肖宸是部长,对于自己的部员总会多两分耐心;陈鸿宙虽然话少, 但轮到活动时却是最卖力的那几个之一。
他的关照下,陈鸿宙不说变得多活泼,至少碰到肖宸时不会那么局促。一年过去, 没想到害羞又话少的学弟能找到这样的兼职,看起来还开朗了不少。
“对。”陈鸿宙笑眯眯的, 在肖宸的扫视下甚至又挺直了些背。当年他初入大学时, 肖宸可帮了不少忙。现在在五星级酒店看到对方,想到这位学长情况好转,陈鸿宙既为对方感到开心,又止不住的好奇:“学长,我前些天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你是在山里调养身体吗?”
李家镇虽然也在长江边儿上,但和大学比起来,到底偏远了不少。陈鸿宙不玩微博, 看完电视, 他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略微在心底闪过。
肖学长在电视里看起来很健康——对陈鸿宙来说, 这就足够了:“病好了的话,是不是下学期就回来上学?”
肖宸点头应下。没想到萍水相逢的学弟会这么关心自己,他眼中有些微的暖。
即使休学的原因并不是“生病”,也不需要过多解释了。
“什么病?”可惜,肖宸觉得没事,不代表其他人会一起忽略。听到“病”字的一瞬间,筵青已经目光炯炯的抬起头,甚至来不及计较陌生人对肖宸亲昵的态度。
穷奇也焦躁的仰起头。它的五感中,青年的气息明明平稳又健康——为什么那人会说出这种话?
就连小鸟都停止了蹦跶,在沙发上傻乎乎的仰起头:“肖宸,你生……”病了?
话音未落,鸟喙已被死死捏住。肖宸面不改色,反应速度之迅捷,一看就和生病搭不上边儿:“没事,都是以前的事了。”
不方便多解释,肖宸只能模糊带过;听到他默认般的回答,筵青的心却倏地揪紧。
手捏得死紧,长发男人指甲尽数爆出,险些在皮质沙发上留下些纪念品。
“噢……”目睹肖宸捏住秃毛鹦鹉的鸟喙,陈鸿宙显得有些懵:“那就好……学长怎么会来这儿?”
据他所知,肖学长家里算不上有钱,人也挺节约,不像是会消费高档酒店的类型……
从来不玩微博,不知道肖宸有多少粉丝,更不知道宠物店的业务范围有多广——陈鸿宙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制服,又不动声色的望向肖宸。
虽然肖学长没有消费能力,但学长身边的长发男人,浑身都透着贵气。坐在沙发上时气场全开的模样,简直能秒杀一众学生党。
陈鸿宙不由做出大胆推测:“是陪着这位先生来的吧?”
他还在好奇,远在大山中疗养的肖宸,是怎么认识这类人物的……
陈鸿宙完全不怀疑自己的推论。他笃定又好奇的目光中,肖宸摸了摸鼻子:“不是我陪他来,是他陪我来。”
“啊?”陈鸿宙完全没反应过来。
“几位,房间开好了。”华南虎的声音远远传来——陈鸿宙视线中,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掌心攥着房卡,脸上还刻了一道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陈鸿宙紧张的视线中,他只淡淡瞥了人一眼,似乎全没把他放在心上。看见华南虎朝着肖宸去了,陈鸿宙刚觉来者不善,就见对方一脸恭敬的俯身:“我带你们上去。”
话是对着肖宸说的。肖宸起身,完全没注意身旁学弟呆滞的脸,只对华南虎说:“行,那就麻烦你了。”
眼睁睁看着那“贵气逼人”的长发男人也跟着起身,亦步亦趋的缀在肖宸身后,陈鸿宙眼睛都看直了。他的视线中,肖宸几人竟没往普通的电梯走,而是去了专用通道……
“……”陈鸿宙的脑子总算转过弯儿了——那不是去总统套房的路吗?
那肖宸究竟……
陈鸿宙目瞪口呆的视线间,肖学长还回身,遥遥朝他挥手道了别。依次进了电梯,他倒没太在意这次萍水相逢,而是想起另一件事:“对了,筵青没有身份证,这房间是怎么办下来的?”
身为一介黑户,筵青简直寸步难行。踏进酒店前,肖宸还提议让小蛇变回原形,悄悄跟回房间——不过这个提议,刚出口就被华南虎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此时听到他的疑问,华南虎也是面不改色:“这栋酒店是我们会长的资产。”
……这倒的确能解释。万恶的资本主义。
“啥,这么豪华的酒店是那只小熊猫的?!”怪隼在肩上尖叫。才被肖宸捏过嘴,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它的声音比往常大了十倍:“你确定?”它从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同族!
“你穷,不能以为大家和你一样穷。”华南虎有些不高兴。
怪隼还是不服气:“会长这么有钱,你们总部能夹在高楼大厦中间?”唬谁呢——它怀疑华南虎在骗它。
华南虎继续反击:“你不相信?总部旁边那两栋楼也是我们会长的!”今天就要让这只穷酸鸟见识一下!
“呸!”小鹦鹉脸涨得通红。会长这么有钱,还让公会成员在那种小楼里办公?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不是正说明“华南虎”们被剥削得严重吗?
肖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