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昏黄的黑暗与无尽的痛苦编织起的一张黑夜大网,裹卷着无数的悲怆,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在灰烬中以怀抱的姿势站立,我亦有无尽的悲伤,同何倾此时的昏迷一般,无言痛苦。
时钟转过十一时,众人仍未眠,何倾仍未醒。
李医生再次做了一番调查,却被何倾突然的一声闷哼警醒,紧接着,心电图开始不稳定,越来越平坦,随即我们便被一群护士赶出门外,接着几个医生匆匆赶了过来。
我的心突然一跳,不敢呼吸,有些惊恐地看着此时的变动,我从未想过,生命是如此脆弱地东西,而奇迹又是那般渺小,我们亦是如此卑微,无能为力。
一个护士开门出来:“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随即又关上了门,只剩下一片安静,如同死神降临一般,众人都开始局促不安,紧接着,何倾的姑姑,,爷爷,还有一帮的同事合作伙伴也都赶到了,大家都在等待死神的宣判,是死寂的,无助的,惊恐的,无望的。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处,全身颤抖,却怎么也止不住喘息,这种黑暗包围的感受,让我难以承受,我时时刻刻在想,若是何倾醒不过来,我的生命即也是死亡了,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这般如此。当人真正恐惧而无能为力的时候,任何感官都是无用的,无法哭泣,无法大笑,无法听到周围一切的声音。我害怕这种感受,它让我生不如死。
“轻轻,你怎么了,还不进去?”我被周宁宇的声音回过神来,他本是陪我来演戏的,现在却怎么也用不找了。
“什么?”我瞪大眼睛,“何倾他醒了?”
周宁宇摇摇头:“护士让你进去。”
我跌跌撞撞跑进房间,便看到何倾带着氧气罩,呼吸困难,他看到我,嘴角艰难地划过一笑,却倾国倾城。医生护士很自觉地靠后,让我能贴近他的床边。
我握住何倾的手,嘴角也弯起:“何倾,你醒了。”眼泪却愣是流了下来,掉到床单上,随即化开。
何倾点点头,不说话,好看的眉眼弯起,说不出的味道,却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我也笑着,任眼泪如同未断线的水流一般滴落,我看着他,他亦怜惜地看着我,一时我有那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无言以对。
何倾的指腹划过我的脸颊,为我拭泪,我双手覆上他瘦削的手骨,感受他的温度,那一刻,竟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笑着:“何倾,我爱你。”慢慢重复着字眼,一遍又一遍在心头划开。
何倾看懂了我的唇形,说道:“rdich。”
我重重地点头,却已有哭腔:“你要好好的。”
何倾看着我,墨色的眼睛中倒映着我的样子:“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我使劲摇头:“何倾,你不能的,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何倾打断我的话,声音也渐渐减弱:“周宁宇会是个不错的人。”
我惊讶,听力下降的他在昏迷中居然能听到我说的话,我看到他的眼睛就要闭上,急忙紧紧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不,不要,周宁宇不是,江谨瑞不是,只有你是,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何倾,你。。。”
我睁开眼,只剩无尽的黑暗和自己的喘息声,打开地灯,去厨房的冰箱里找水喝,又是这样的梦,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着,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客厅墙上的钟滴答作响,这不知道是多少个相同的夜晚,相同的梦,相同的记忆,半夜一点,我,一个人,独自醒着。
蜷缩在沙发里,打开电视,不知道里面在播报着什么,又或者放着什么泡沫剧,茶几上放着安眠药,我又吞了一粒,打算再睡一会,明天还要开教研会议,准确的说,应该是今天。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吞安眠药了,最多的一次是一下子吞了五十粒,那时候,感觉轻松了很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以为再也不用这么累了,但是,当我睁开眼看到我妈眼眶红红的时候,我就知道,活过来了,我妈总是叹息:“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寻死觅活的。”
我笑着,却也不答话,后来,我妈索让江谨瑞天天进了我的房子,看着我,以防我再做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但是,他不知道,想死的人,再怎么看着,也是会有办法的。
后来,在厨房里拿着菜刀的时候,我又仔细地在手腕上割过一条很美很深的花纹,如同嗜血的鬼花一般,躺在厨房间地板上的时候,我在想,这地板真冷,早知道躺回床上去的,但早已没了力气走回卧室。
但是,随即便是江谨瑞推门进来的声音,一切,我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又是我妈,不过这次,她眼眶没红,也没有江化在一旁安慰,她给了我一个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她恨恨地说:“陆轻轻,你再给我死一次看看,我就跟着你陪葬。”
声音很坚定,很毒辣,让我想到了花无缺的大师傅,我在想,我可不是花无缺之类的人,所以不会和花无缺一样一意孤行,而是再也不敢跟我的命来开玩笑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妈的命。
但是,我又找到了新的玩意,天天去酒吧灌醉,这是一种不错的体验,特别是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我就看到何倾坐在我旁边,那样真实,那样完美无缺的一个人。
可是,江谨瑞却开始带我去各种演讲场所,或者是培训班,什么成功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