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树木已是一片郁郁葱葱,阳光那么灿烂,那么暖。南玉调让人把望龙榻搬到了院子里,一大早就蜷在上面cos毛毛虫,瞌着眼,半睡半醒地嘟囔着什么什么春困秋乏夏打盹。紫钗笑问:那冬天如何是好?她睁开一只眼,朝紫钗放了个电,非常有才地回答了俩字:冬眠!
日子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浑身骨头都发软。直至一道圣旨打破这难得的安宁。
远远看见高品超步履急促地走近,南玉调连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抬眼朝紫钗使了个眼色:去,把你男人色诱走!
紫钗涨红着脸,别开头,望天。
高品超一脸黑线,好吧,您老厉害,不接旨就不接旨吧,不跪就不跪吧。抖一抖圣旨,开始字正腔圆地传达国家领导人的最高指示。
“钦此”二字刚落音,南玉调就弹了起来。
“献舞?让我?”南玉调指着自己的鼻子,眉毛抽了又抽,眼睛眨了又眨,盯得高品超直发毛。高品超只好把圣旨递给紫钗,为防生变,行了个礼赶紧拍拍屁股走得头也不回。
三国政要开大会,北巘国作为东道主,宴请另外两国代表本也情理之中,可怎么搞个酒宴还让玉贤妃去跳舞呢?要知道,这内中的女人可是不能随便露脸的!什么意思?皇帝又要搞什么名堂?紫钗小心地注意着南玉调表情,生怕她一“兴奋”起来直接掀了这寸光殿。
只见南玉调两青眉左一跳右一跳,眼睛邪恶地眯了眯,忽而嘴角一勾,便听她道:“紫钗,久不做女红,是时候复习复习了吧?”
“啊?”紫钗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只是特直觉地倒退一大步,“您又想玩什么?”
南玉调亮出一拍白森森的牙齿:“跳——脱、衣、舞!”
刚牵着皇甫修出来的小桂猛地往前一磕,险些被门槛绊倒,一脸被雷劈似的表情看着南玉调。皇甫修鼓着白馒头似的脸蛋,非常天真非常纯洁非常不耻下问地扑向南玉调:“娘,脱衣舞是什么?是穿着‘脱衣’来跳舞吗?”
“嗯,差不多——”南玉调非常无耻非常邪恶非常因材施教地捏着白馒头答曰,“就是脱着‘穿衣’来跳舞。”
紫钗一把将皇甫修从南玉调怀里抢出来,推给小桂:“把小皇子带到书房去,别听娘娘在这胡扯,尽说些胡话!”等小桂把皇甫修带出去,紫钗哭丧着脸转过头来,“我说主子啊,那来的可都是各国权贵,您要玩也别挑那场合啊!”
“谁告诉你我要玩?”南玉调白了紫钗一眼,一头又倒在望龙榻上,“知道皇甫慑为什么要我去献舞么?”
“圣意难测……”紫钗面抽道。
“我呸!”南玉调抓起个糕点一手捏碎了,又问,“你又可知此次来北巘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紫钗注意南玉调一手桂花糕渣子去了,心里直谕耶:拍桌子怕手疼,您也就只能捏碎糕点玩玩了,话说您捏就捏了,别把沫子往榻上抹呀,那油啊糖啊多难洗啊!
南玉调也没注意到紫钗分了神,顾自道:“西贡来的是苇禛和暮雾城的新城主,东珠来的是王子和竺自恢。皇甫慑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公开我的身份,断了我跟那两国后路罢了。”
“诶?啊!”紫钗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若是您身份公开,那无论哪国都不能再与您明目张胆结交了……主子,这可如是好?”
南玉调打了个哈欠:“不说了么——脱衣舞啊!”
紫钗打了个激灵,努力压抑住拔腿就跑永不回头的冲动。
话说,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个月的内又热闹起来了,谁敢挑这头?当然是无坚不摧的寸光殿一主啊!
听说前几日从外召入一批艺伎,个个骚得跟狐狸似的,于是各各殿的娘娘们都擦亮着眼,严格执行“防火防盗防骚包”的三防政策时时跟进寸光殿的最新情况,甚至前所未有形成统一战线联合各方力量防止她们的皇帝老公与这些狐狸有任何接触!
又听说寸光殿从礼部那要走了今年各州县进贡的所有高档丝织品。然而每日都有一大堆被裁成碎片的好料子由寸光殿的垃圾车推出来,气得各各殿的女人们直咬牙。
更怪的是廷乐师经过重重筛选之后,存活十数怪胎全部住进寸光殿,没日没夜“吱吱呀呀”、“叮叮咚咚”、“噹噹锵锵”练着非常诡异的曲子。离寸光殿比较近的娘娘,时不时被几声不知是跑掉还是啥的凄厉声音惊得浑身**皮暴起。
于是内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全民赌博活动,赌的就是:那寸光殿的二百五到底又在搞什么妖法?
有人说,之前不是玉贤妃因春选跟皇帝闹翻了么?失了宠,这下肯定是找了些幺蛾子来讨好皇上的!有人说,流年不利,玉贤妃这是在搞民间法事,祈求苍天保佑!又有人说,看到那些年轻貌美的艺伎了么?玉贤妃肯定是想要用什么妖法邪术吸取她们的青春与美貌啊!总之,众说纷纭,想象力爆棚。没有最扯,只有更扯。
穿着单衣、大摆裤的南玉调坐在地上拉伸筋骨,笑着听小桂报告完这些八卦,朝一边又困又累地乐师勾勾手指:“谁让你们休息了?今日多练一个时辰。加班费请自行向皇上申请。”
那些乐师欲哭无泪,起琴啊萧啊鼓啊作死地弹吹击打起来。
紫钗十指发抖,拎着一堆轻飘飘的布料惊慌失措地望着南玉调:“主子……穿不得……真的,穿不得啊……”
一切的一切,南玉调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