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范围之内。”容淮眼底有些讥讽,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语速极慢,“……母后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朕的人来了?”
陛下母子关系不善,听到这句话的那些个宫人们,无不是敛气屏息,心里砰砰直跳。
更加之,陛下方才那句话,也算是公然打了薛家二姑娘的脸面。却不知太后的脸将往哪儿搁?
反倒是薛太后脸色不变,语气放软了些:“陛下,母后这般提醒你,也不过都是为了你着想。”
容淮眼睑轻垂着,道:“不过只是看一眼,确认一番罢了。母后,这件小事情,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话便是说得颇有些深意,更有些警告的意味了。
薛婉之盯着他的侧脸半晌,真想提醒一句,这个少女曾经背叛过你,还与你的亲弟弟有过私交。“陛下,姑母只是为了您着想,并无旁的意思啊……”她怔怔的说了一句。
薛太后终于是道:“罢了,母后不拦你。陛下自己的身体,自己记得关心便好。”
容淮不再浪费时间,拂袖而去。
“姑母……”薛婉之看着陛下远去的背影,有些忧虑的看着太后:“姑母难道不阻止陛下么?长此以往,姑母送走顾澜若的计划怎么办?”
“罢了。”薛太后眼底闪过一丝锋芒,道:“即使陛下进去,看到的也是实情,朝臣们总会劝阻他的。”
薛婉之咬唇,有些不服气,却又不能不将太后的话听进去。
薛太后瞥她一眼,声音放沉了些,慢慢的道:“孩子,怎的这么沉不住气?有的事情,何必急在这一时。”
薛婉之有些不明所以的瞧着她,心思微动,流露出迷茫的神情来。
薛太后便道:“若是陛下信了顾澜若真的病了,哀家便有一百个法子,送她离开后宫。即便是顾澜若装病的事情败露,你以为,按照陛下如今的性情,会怎么想一个敢欺骗她的姑娘?”
薛婉之眨了下眼睫,眼底眼波流转,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姑母所说的话。
陛下冷心冷情,或许是因为早年经历的缘故,心性凉薄,掌控欲极强。他这样的男子,又哪里会容得下自己看重的姑娘,做出这样欺君犯上的事情。
总归不过,无论结局是什么,最后和陛下越走越远的,都是顾澜若罢了。
“姑母所言甚是。”慢慢的,薛婉之的唇角下意识轻轻抿了抿:“左右都是顾澜若自己出的主意,陛下不会怪到姑母身上。”
薛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细长的眼睛稍稍眯了一下,道:“陛下与她之间的事情,哀家自然要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了。既然是她自己惹出的事情,她自己解决就是。”
否则,按照陛下如今偏执凉薄的心性,又牵涉到这顾澜若,对于未央宫而言,或许便是惹火上身的大事了。
太后默不作声的收回了视线。
……
太后的銮驾启程,回了宫,宫人便小心翼翼的前来回报了。容淮冷漠的收回了目光,眸色冷淡,迎上了跪在地上的太医。
是太医院的院判,宫中的老人了,受了陛下的命令,特意来常华殿诊脉的。
“如太后所说,姑娘是真的病了么?”陛下的声音很轻,辨不出什么情绪:“不能见朕,旁人也不能见她?”
院判一颗心七上八下,额上有汗,仍旧谨慎道:“姑娘郁结于心,的确需要静养。再者,没有什么,能比陛下的龙体更为重要的了。按照规矩,病了的女子,的确不能侍奉在陛下身边。”
容淮喉结上下微动,静静看着手里的书卷,清冷犹如画卷里的谪仙。眼睑低垂下去时,却在脸颊上留下一片模糊的阴影。
而陛下不说话,旁人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饶是在宫中待惯了的老院判,心里也不由一震心虚,阵阵的发寒。
容淮倒没多说些什么,只是道:“将药方给朕。”
太医院的人不敢有半分的推诿,只按照陛下的命令,将单子送上去了。
容淮的目光落到那上头,问:“姑娘何时才能好起来?”
院判道:“少则大半月,多则……数月。”
容淮眸色稍稍沉了一下,半晌过后,才道:“将东西给朕。”
左右面面相觑,不敢言语,谁都不知陛下所指的是什么东西。好在傅青是有眼力的,将宫婢手中的瓷白药碗接了过去,并吩咐:“你们退下罢。”
宫婢不敢多做停留。
“……陛下可想好了?”傅青恭谨的轻声道:“果真要进去么?”
容淮冷清的面容上带着些玩味,低笑一声:“当年朕在牢狱中吃过的苦,她也有份。难道还担心朕会被她的病情牵连么?”
傅青忙低下头去,道了句“陛下说的是”。
常华殿的仆婢们敢拦住这宫里头的所有人,却唯独不敢拦下陛下。
她们只能跪在地上,看着陛下颀长的背影被内殿的隔扇阻隔。心里面,不由为姑娘捏了一把汗。
内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