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对我没用,而且,我也不会再来了。”
“吟儿……”北辰面露痛色,琴弦上的手指还在不停渗血,把白色琴弦浸染的通红。
相里苏微张了张嘴,望着姜吟的目光夹带极为复杂。
他可从没见过言辞如此犀利决绝的姜吟,犀利到不顾情面,不留余地。
姜吟转过头,刚好看到壁上那幅状似“吟”字的画:“《龙翔凤翥图》,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这艳丽血色经久不衰。”
北辰没有回答,姜吟也不再纠结于此,转换话题道:
“这首曲子,是国师献给你的吧?”
“是。”
姜吟冷笑一声:“你果然不知。北辰,我实话告诉你,此曲为邪曲,国师此人居心叵测,表里不一城府极深,心怀鬼胎唯利是图,你最好防着他,言已至此,多说无益,北辰,你好自为之。”
话落,黑沙弥散,再不见姜吟踪迹。
“吟儿!”北辰慌忙站起,喊出一声无用的挽留。
姜吟已经行远。
尔后北辰笑了,淋漓尽致的苦笑。
“来人,宣国师明日觐见!”
魂未殇(十)
回去的路上,相里苏一句话也没说,即墨三人频频看他,就是不见他有说话的意思。姬宫涅皱着眉,软言软语磨蹭了良久,相里苏就是不回应他。
即墨明白,相里苏不回应姬宫涅是因为他尽说些没用的。
刚刚见了阔别三年的小师妹,却发现她曾经的洒脱模样荡然无存,只有经过沧桑洗礼后留下的冷厉干脆,甚至有些无情。一场人间烟火,教她蜕变如此,即墨想,在相里苏心里,除去其他情感,恐怕唯剩心疼二字。
暗自给姬宫涅使个眼色,姬宫涅这才会意,开口安慰道:“苏儿,人总会变的,看开点,姜吟不是好好的吗,何况还有她那个师兄护着不是?!”
相里苏终于动了动嘴唇,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明白,不过一时伤怀而已。”
一时……这一时的光景还真够长的,言聿默默腹诽,嫌这气氛有点怪异,待他们都不说话了,便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先回客栈,”即墨答,“寻法解决消痕一事。”
“师兄,我想转世了。”姜吟来到郁长黎休闲的那间屋子,低着头,一本正经地道。
郁长黎翻书的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不想看完他的余生?”
姜吟摇摇头:“不看了。”
郁长黎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来到她跟前:“那好,你若想转世,师兄照旧陪着你,来生路上,总归你不是一个人。”
姜吟鼻子一酸:“师兄……为什么对吟儿这么好?”
郁长黎笑得无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做着这个千年不变的动作,轻轻道出两个字:“傻瓜。”你可是我唯一的师妹。
姜吟咬咬唇,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师兄,你不能陪吟儿转世,你若走了,冥王谁来当?”
郁长黎面上的表情更加无奈:“说你傻还真傻,冥王之位不过是权力的集中体现,那么多人排着队的要当冥王,甚至为此愿意放起转生机会,谁若想上位,只要有能力,做事守原则,符合先王所定的要求,冥王之位我让给他便是。”
客栈二楼雅间里,即墨和相里苏翻看着各色古籍,姬宫涅刚刚把这些古籍从各处搜罗来,累出了一身汗,此时正在洗澡,言聿则百无聊赖地斜靠在软榻上打磨时间。
古籍什么的,文字不好辨认,语言还晦涩难懂,他可没那个坐下来静如止水地看书的耐力。
书中可用的东西极少,即墨看了许久也没发现有用的东西,相里苏也一样。
这边,言聿把玩着垂下的发带尾端,觉得无聊的太久,想起路上即墨说的消痕术,双手抱头望着窗外道:“好好的一个石头说裂就裂了,消痕之术……闻所未闻,究竟能行么?”
“葵菱的消痕术还没听说过不曾消成功的,只可惜是禁术。”姬宫涅擦着头发出来,懒洋洋地道:“使用它代价极大,要血祭三天三夜,实乃逆世之为,凡人要是流这么多血,早死了!”
相里苏立马将北辰血祭琴弦的事联想起来:“同是血祭,那这岂不算是邪术?”
即墨接着道:“葵菱的消痕术,的确是邪术,所以才被禁,说白了,此术行不通,此痕也消除不了。”
言聿听的重点却不是消痕术,而是那个陌生的名词:“葵菱……是什么?人,还是一个地方?”
姬宫涅投来讶异的目光:“你竟不知?”
言聿一噎,下意识地看向那两个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人,莫非他们都知道?
“罢了,想来即墨还没告诉你,那便留着让他告诉你吧!”姬宫涅收回目光,不再专注于此,嬉笑着到相里苏旁边坐下。
言聿没说什么,理了理心绪,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既然无法祛除,何不另择门路?那痕又不是非要长在芜遏石上不可!”
随口一句劝他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话,即墨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另择门路……对,转移之术!”
即墨y-in霾了许久的脸上终于流过一抹微笑,把平和的目光抛向言聿,可在言聿眼中,这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欣慰,好像他平时很没用这次终于长进了似的。
言聿突然很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