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那个笨蛋儿子许清则干的好事。’许妈妈控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对许爸爸详细描述了一番。
‘许清则,爸爸真怀疑你的智商。你们班的女生喜欢,小宁喜欢,所以同理可证,全天下的女生都喜欢。这是什么逻辑?老大和你有多少兴趣爱好不同,你自己不清楚?你怎么不求证了?’
许清则一时语塞。
‘安安醒了。’郑阿姨突然从病室探出身子召呼。
‘医生怎么说?’许妈妈连忙上前抓着她手问。
恰好医师护士出来。‘这是负责安安的陈医师。’郑阿姨手指其中一位面容温和的中年医生介绍道。
‘您好,我是安安的妈妈。她情况如何?’
‘脑震荡,片子显示脑部有淤血。骨骼没大碍,多处肌肉软组织挫伤。病人刚醒,回答问题意识清晰。但要住院观察两天,看有没有发烧呕吐的现象。还有病人会感到头痛头晕,想睡觉。一定要静养,多休息。你们家属陪着吧。有问题再说。’陈医生平稳地陈述道。
许妈妈许爸爸听后连声道谢。郑阿姨冲他们比比手势,跟着医生护士一群人离开了。
躺在一片白色中的程安安显得分外渺小羸弱,呆滞的大眼睛失去了莹润的光泽,面庞毫无生气。
‘吓死阿姨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许妈妈摸着她头,俯下身在她脑门轻吻了两下。
‘阿姨,安安难受。’她小嘴一瘪,水光立时四溢。
‘阿姨知道。阿姨陪着你。’许妈妈胸口一阵发闷,泪随即滚落而出。
‘安安乖,安安最勇敢。你就是在这里睡一下,睡好了我们就回家。’许爸爸摸摸她脸,轻声轻气哄着。
‘叔叔,我想回家。’
‘叔叔保证,只要医生伯伯同意,我们马上带你回家。’说完亲亲她脸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她擦眼泪。然后将手帕翻折一下,调转身子递给许妈妈,让她也擦擦。
许爸爸这一举动暴露了一直躲在后面不知该如何面对的许清则。程安安直直看着他,像个木头娃娃。她的唇蠕动,发出细细的一声二哥。
许清则彻底崩溃。他冲过来一把攥住她手,努力忍着鼻腔蹿起的酸意:‘安安,是二哥不好。二哥不想吓安安,二哥不知道安安会怕,二哥是想陪安安玩儿。’泪花已经控制不住在眼眶里翻涌。
‘安安头晕。’她不知听懂了没有,只是皱紧了眉,娇软地抱怨。
‘二哥帮安安揉头,好不好?我保证一定轻轻的。’不等她答话许清则就手扶上她的额头,笨拙地揉按着她的眉间,手指不时在她发间慢慢捻压。程安安随着他的动作闭上眼,缓缓睡去。
许妈妈留下来看护程安安。许清则跟许爸爸回家。到家时,许清风许清宁正在客厅正襟危坐等待消息。二人相对无言,电视都没开。
‘爸爸—’许清宁飞奔过去搂住许爸爸,一脸焦急。
许爸爸因为冲力倒退半步,忙稳住女儿:‘让爸爸坐下来。’
‘爸爸,小则,你们还没吃饭吧?小宁和我煮了面,我去给你们盛。’许清风说着走去厨房。
许清宁牵着爸爸,许清则跟在后面,去餐厅坐定。‘爸爸,二哥,你们快说,安安好不好?’许清宁耐不住性子问。
‘医生伯伯说安安是脑震荡,要睡在医院观察,妈妈在陪她。’不等许爸爸开口许清则就给出了清晰的答案。
‘哦。’许清宁似懂非懂。
‘爸爸,得观察多久?有危险吗?’许清风把面端来,一人一碗。毕竟他年纪大些,想到的问题也多。
‘至少两天。她脑部有淤血。医生怕她有情况。要是观察期没问题,我想应该可以回家静养。’许爸爸呼噜进一筷子面条嚼着。
‘知道了。’许清风看着静静搅动面条面容颓败的弟弟温声道:‘我和小宁把荷兰猪笼子放到你屋里的书桌上了。’
‘谢谢。’
‘不用谢。只是再有这样的事能不能先跟大哥说说?’许清风不忍苛责弟弟。许清则今晚受的刺激和教训已然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当许清风在二楼客厅看见那个笼子,听小宁提及小则问她的话,他们大致猜出了事情的梗概。
‘就是,既然二哥想带它给安安玩儿,应该问安安,问我干嘛?一个人在那儿搞神秘,结果捅了个大篓子。二哥真笨。’许清宁不无鄙夷。许清则只是老实地听着。
夜晚回到房间,许清则没有开灯,四肢平摊地躺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袋努力放空。好一会儿,他挣扎起来,拧亮台灯,桌上的笼子马上跳入他的视线。他坐下来,手撑脸颊,跟那个眼露无辜的小动物对视。它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制造的麻烦,真好!
虽然夜深了,许清则还是完成了今天的家庭作业。洗漱过后准备回房睡觉,途经程安安的房间时却停下脚步。片刻犹豫,他还是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
室内漆黑一片。他按亮大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