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钰此刻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扶额道:“好吧,继续。”
她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终于翻过了这个山丘,祁钟钰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色,一条河流自远方蜿蜒流淌,绕着不远处低矮的山脉,翻滚向东流去。
山脚下,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一些在秋日盛开的花点缀其中,看上去美的惊人。
陆冬芙在她身边发出哇的一声赞叹,说:“这里真美,难怪相公的故人会居住于此。”
祁钟钰扯了扯嘴唇,牵着她的手从山丘上走下来,来到了距离水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小土包处,说:“我带你进山里要见的故人,便是他们了。”
这里有一座小土包,土包前还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的字迹依旧清晰,想来是在不久之前立下的。
陆冬芙看着上面写着:祁长贵及其妻儿之墓。
她恍然明白了,呆呆看着坟墓,又看向祁钟钰,随即想到:祁长贵的确是相公的故人没错,她也没说那故人是死是活,一直以为都是自己误会了。
偏偏相公也不跟她解释清楚,陆冬芙委屈的瘪瘪嘴,却很快收敛了情绪,跪在墓碑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祁钟钰忙道:“不必如此。”
陆冬芙却很坚持,神色温柔而又虔诚,道:“是我自己想跪下磕头的,当初若非祁长贵前辈救了相公两命,也就不会有今日我跟相公成亲,说不定我怎么做都无法逃离父母之命,最终只能被卖去他家做妾,浑浑噩噩的了此残生。我能有今日的安宁幸福,都多亏了他曾经的搭救之恩,那我怎么感激他都不为过。”
祁钟钰闻言一怔,突然想到了两个月以前,陆冬芙算计她爬上她的床,她一开始并未动心,直到小姑娘绝望的说不想死,她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祁长贵和姜行伍的身影,才决定娶她为妻。
如此说来,的确应该好生感谢对方,她跪在陆冬芙身边,心说:祁长贵前辈,许久不见了,上一次我过来时,跟你说起冒名顶替你儿子的事,你若是在天有灵,希望不要因此怪罪于我,我发誓,会将祁长乐当做我真正的长辈来孝敬。
这一次,我带着妻子过来探望你,她名叫陆冬芙,是个贤惠温柔的好姑娘,我很……喜欢她,在乎她,想跟她度过余生,以后每逢重阳节,我都会带她过来祭拜你,希望你在天上也能跟你的妻儿团聚。
她们跪了一刻钟,祁钟钰便拉着陆冬芙起身了,她们走到河边坐下,陆冬芙问:“相公之前说,以后也想跟我一起在这里,意思是等我们百年以后,也埋葬在前辈身边吗?”
祁钟钰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可是我现在又不那么想了,我比你大
十岁,身中剧毒不知何时就会复发,肯定要走在你前面,若是……你该怎么办?”
她们又无法拥有流淌自己血脉的孩子,祁钟钰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太自私了。
陆冬芙红了眼眶,说:“我当然是跟相公一起死,一个人活在天地间又有什么意思?本来,前些天我意外发现相公是女子之后,醒来没看见你的人影,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当时就恨不得去死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那样的日子光是想象就如坠冰窖。”
“我想,若是相公果真先我一步去了,那我会亲自过来这里,将你的身体埋葬于此,然后……在你的坟边静静等死,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请你在黄泉路上多等我片刻,我很快就会跟上来跟你团聚。”
“傻姑娘。”
祁钟钰长叹一声,擦拭去她脸颊边的眼泪,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比你活的更久。”
让陆冬芙活在自己后面,收敛自己的尸骨,未免太残忍了。
陆冬芙脸颊蹭着她冰凉的手心,温顺的点了点头。
祁钟钰心道:或许,等到她们年纪再大一些,可以领养个女孩子,不过现在想那些还为时过早,她自觉身体无碍,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她站起身来,朝陆冬芙伸出手去,说:“走吧,回家吃饭。”
陆冬芙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二人再次冲祁长贵一家三口的坟墓拜了拜,便动身朝家里走去。
半路上,实在饿的不行了,便摘了山上的野果吃,野果挂在枝头成熟饱满,咬下去汁水丰沛,清甜中带着淡淡的酸,十分可口。
陆冬芙心想:等下次再来山里,可以摘些野果回去。
二人回到岳南山的院子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陆冬芙挽起袖子,做了简单的j-i蛋饼先垫垫肚子,再处理半路上祁钟钰抓来的山j-i,打算一半用来炖汤,一半用来炝炒。
祁钟钰在一侧干苦力活,将柴火噼了后,又切好各种食材。
二人分工合作,做饭速度快了不少。
陆冬芙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祁钟钰吃的肚皮熘圆,又洗了碗烧了热水后,便在院子外的石板路上散步消食,陆冬芙看着不远处悠闲自在的千里马,突然道:“相公,你可不可以教我习武?”
祁钟钰挑眉,“怎么突然间想要习武了,习武很辛苦,而且很难见到成效。”
她这样的天纵奇才,可能一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加上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体质特殊,换做本地土着陆冬芙,估计跟姜行伍一样,需要练很多年,才不过初见成效而已。
有她护着,陆冬芙也不用担心有任何危险靠近,何必辛苦自己去学习武艺呢?
陆冬芙咬了下嘴唇,说:“我,我想帮相公的忙,不想成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