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头雾水的祁钟钰不同, 陆冬芙出嫁当天,就亲耳听到过村民们的谈话,所以很清楚眼下这些村民突然热情的真实原因,对他们想将自己女儿塞给祁钟钰做妾的心思,既恼怒又愤慨。
可她一贯不善于与人争执,在薛员外府时便是如此, 她嘴皮子不够利索, 也不会讨好主子,只会埋头苦干, 所以当二小姐厌弃她将她送回村子时, 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二小姐。
而若是这一次, 她依旧嘴拙的保持沉默,说不得还真会让这些村民的意图得逞。
在嫁给祁钟钰的这段日子,是她一生中少有的甜蜜幸福的时光,她一点也不想她和相公之间, 再多出来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 跟她争夺相公的宠爱。
于是,她难得鼓起了勇气,亲近的抓着祁钟钰的手,放柔了声音, 说道:“相公, 时间不早了,爹和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门呢。”
村民们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这声音柔媚入骨, 祁钟钰倒是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
奇怪的看了一眼有些不对劲的娘子,倒也没有当场询问原因,因为她真的疲惫于应对这些突然热情起来的村民,也懒得去猜他们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便顺着陆冬芙的话茬道:“都怪我,之前忘了时辰,爹娘想必都已经等急了,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说着,她向一众村民拱手致歉,道:“在下和娘子还有要事要办,就不便与各位多聊了。”
她也没多嘴的提出以后有空再聊的场面话,便扛起东西带着陆冬芙快步离开了。
村民们看她急匆匆的背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屑的道:“这陆家的二丫头果然是勾栏院里出来的,这勾.引人的本事倒是厉害的紧,祁钟钰有这么一位正头娘子,还真是家门不幸。”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再次将陆冬芙贬到了尘埃里,却没人再提将女儿送去给祁钟钰做妾的话了。
而祁钟钰和陆冬芙离开了村里的大道,走向陆家宅院的小路时,两旁已经空无一人,祁钟钰这才开口说话,语气十足的无奈,道:“这些村民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对我热情起来,还真是不大习惯,多亏娘子聪明,想出了这个办法来让我得以顺利脱身。”
陆冬芙还以为他要责怪自己了,可对方反而夸赞了她聪慧,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祁钟钰,对方在成亲那一天之后,又恢复了以往头发蓬乱的样子,所以她即便仰着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她心里其实是庆幸的,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自私又善妒,这犯了休妻的七出之罪,若是祁钟钰察觉到她的小心思,想来心里也不会高兴,如今这样便好,就让祁钟钰误以为自己在帮她便好。
她不想让祁钟钰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玩弄手段、自私善妒的女子,于是她抿着嘴唇浅笑,顺着祁钟钰方才的话,道:“无妨,毕竟时间是真的不早了。”
谈话间,二人便来到了陆家院门外,张氏早早就起床等着了,可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时辰,该回门的这对新婚夫妻也没回来。
反倒是三丫和她夫婿罗木匠先回来了,说是既然是同门女婿,就该在回门当日见个面相互认识一下才是。
张氏笑的合不拢嘴,巴不得罗木匠和祁钟钰搞好关系,自打三丫嫁去了罗木匠家之后,就应了那句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每一次都行色匆匆的。
让她想跟三丫说话都没时间,且罗木匠当初给了高额的聘礼,就像是将三丫买断了一般,之后再带着三丫回娘家来,也难得带上什么贵重的礼物,让张氏原本想傍上有钱的三女婿的心思落了空。
好在她如今又找了个本领
高强的二女婿,对方随便去山上打猎来个野物,就足够一家三口半年的嚼用了。
所以即便这对新婚夫妻迟到许久,张氏也没生气,她站在院门口等累了,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那儿等。
总算将祁钟钰二人给盼来了,她在看见祁钟钰身上扛着的东西时,眼睛霎时一亮,嘴角的笑意都收敛不住,忙走上前,目光盯着那堆东西不放,嘴里却说着:“回娘家而已,何必带这么东西,娘知道你们是孝顺的好孩子。”
她伸出手就要去接,祁钟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突然笑道:“娘,这是我带来的回门礼,还请收下吧。”
说着,她轻飘飘的将那堆东西递给了张氏,张氏看她拿的轻松,还以为那东西很轻,结果真落到自己手上,就像是怀里多了个几十斤重的秤砣,差点没被重物压倒在地。
她心里不但不怨,反而满是欢喜,心道:这东西这么沉,肯定值不少银子呢。
她脸上的笑意越深了,道:“女婿快进来坐,相公,你二女婿带着二丫回门了,快出来招待。”
祁钟钰嘴角一抽,牵着陆冬芙的手走进院内,陆北慌慌张张的从堂屋跑出来,反倒是陆成材绷紧了身体,瞪了他一眼就跑回房去了。
除了陆家这极品一家三口外,院内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女,看上去像是一对父女,毕竟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约有三十出头,而另外一个身高才到对方胸口,看上去一团孩子气,比陆冬芙还小几岁。
所以祁钟钰压根没想到对方会是一对夫妻,还是自己的妹婿和妹妹,只以为他们是陆家的亲戚。
祁钟钰只对陆家的陆冬芙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打听过祁家的人丁亲眷情况,便点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