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快看那个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在嘲笑你的人。」
「嗯?啊,是小昂禁,他不是每次见我都那个表情吗?」
霸傲欢快的举著手,粗犷的、幅度极大的用力挥了挥。
「霸傲。」昂禁喊著那个人的名,本来有的担忧、畏惧什麽的,早消失的一乾二净,甚至一个忘记克制,他也举起手小小的挥了挥。
「唉呀,昂禁你就是这麽小心翼翼的,大气点嘛!」
霸傲双足往地上一压,整个人往前一跃,就跳到昂禁身前,用力拍他的肩。
「咳,种族特x_i,ng不一样。」昂禁稍稍撇过头,只能这麽回答。
「谎话,我跟罗刹认识多少年了,讙兽是什麽样,你当我不知道?」
霸傲没好气的举起手,重重落下时,放到了昂禁的头上,揉了又揉。
昂禁乖乖的低头,任他动作粗鲁的进行「摸摸头」这种行为。
小时候他便没有反抗过,因为,不论是蚌族或讙兽的身份,会对他进行这种如同「善待後辈」动作的人,一向少的可怜,於是他十分珍惜。
唯有在某一段时期,大概是上任讙兽死亡、阳帝消失隐居、霸傲去了北之暗,他开始被迫成长,独自撑起一个属地,必须当好讙兽,在那过重的压力影响下,他稍稍怨恨过霸傲的「放养」,让他像被抛弃似的。
嗯,所以和霸傲有很久没有连络,纵使後来意外相遇,他别扭的见了面也当不认识,完全不去思考,这位「长辈」对自己有多重要。
现在,在明白、理清自己做错多少蠢事,害怕惶恐於阳帝的到来时,能被他再一次这麽亲近友善的对待,昂禁七上八下的内心蓦然平静下来。
「怎麽又不说话?你每次做错事都这样,沉默的自个儿面对处理。」
霸傲无力的颓丧著肩,刻意低头,意图对上昂禁的眼。
可惜这倔强的死孩子,他从右边看过去,这人就故意往左边撇过头,反正就是不想和他对视,一副无辜受害小可怜的模样。
「我最开始时总会被你骗,但是被你骗多了,我也是会成长的。」
霸傲这一回没有如过往那般,又去替昂禁说好话,而是收回揉著他那一头紫蓝色长发的手,把这个永远改不了爱用小手段,一直想太多,多到让人站在他身前就觉得累、觉得不想面对的孩子独自留在原地的走向阳帝。
「你不该沉默。」霸傲皱紧眉头,望著离开珠蚌後,静静伫立的阳帝。
「霸傲。」陆尔神情不悦的看著用谴责语气开口的他。
「说啊,我在等你会数落他什麽。」霸傲严肃的瞪著阳帝。
阳帝无可奈何的望著忿怒程度不停往上攀伸的他,不知从何说起。
「呐,那时候如果你没有把我托付给那伊跟封口,让他们绑我去北之暗,昂禁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人教、有人看著,他是不会变坏的。所以,如果他有错,我认为,你!也需要承担一部份。」
霸傲才不会因为阳帝是他最好的夥伴之一,就对他优待。
对於霸傲的指责,陆尔忿怒的开口辩解前一刻,被阳帝轻轻的甩袖阻止。
一个甩袖,不单单是一个阻止的意思。
「嗯?你不承认?不承认昂禁变坏,你需要负责,不然呢?」
霸傲出乎在场众人意料之外的,解读出了阳帝行动的另一个意思。
「阳帝真的不会传音入密?陆尔,你也能达到霸傲这种解读程度?」
知言不是故意c-h-a话的,他是惊愕过头了。
倘若阳帝是讙兽,嗯,在奴化程度百分之百後,也仅有三分之一的机率,可以让手下不需要开口指挥,随意一个眼神或动作就能影响行动。
问题是,阳帝不是讙兽,霸傲亦不是手下,而是夥伴!
「啊,我吗?我做不到。」陆尔落寞的低下头,话声颤颤。
「喂,旁边的,不要走题。阳帝,你给我回答。」
霸傲先喊停一旁閒人的废话,才继续装出严肃表情的看向阳帝。
阳帝和他对看了几分钟,战败似的勉强开口,「本x_i,ng。」
「本、本x_i,ng?他会变坏是本x_i,ng?」霸傲本来想替昂禁辩解的。
遗憾的是,霸傲仍然记得,记得昂禁被带出常春之地,送到罗刹面前的那一天,那个小小如水j-i,ng灵般的蚌族,为自己取了一个什麽意义的名字。
昂禁,昂然禁止之意的昂禁。
好吧,这个名字不能否认的,缺少了善意,且充满偏执的怨怼。
会取这种名字的昂禁,大概罗刹跟阳帝一早就摸清了他会是怎样的人。
霸傲不能否认,最初那个脆弱的彷佛下一刻就会死掉的蚌族小孩姿态,让他有种错觉,像是这个孩子需要照顾,一移开视线就会突然死掉。
把昂禁当弱者的自己,一叶障目之下,是不是真的少看太多该注意的事?
「阳帝,你跟罗刹管的少,是因为昂禁会成为讙兽,对吧?」
霸傲推翻自己对昂禁初见时的错误印象後,很多事自然看的清楚明白了。
讙兽如果受到过多的束缚,又怎能营造出号令万兽的威势。
会刻意找一个受尽伤害的蚌族来培养,罗刹就是考虑到这个吧?
宁愿让昂禁以怨恨来做养料,养出这种翻天覆地也要达成所愿的个x_i,ng,这种想做就要做到且还真的能够做到的恣意妄为,确实是王者该有的心x_i,ng。
「算了,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