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他连买机票去美国的钱都没有,但是起码也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了,在各地瞎晃的时候,都能在大大小小的餐馆里找一份工作当小弟,赚点钱勉强养活自己。
突然接到大单生意让陈漠跟打了j-i血一样,视力急剧飙升,隔着漆黑的窗户都能看到楼下有位大爷大晚上的打太极回来,接着响亮的一嗓子出去:“老爷子等等我!”
然后风风火火地跑下去抢钱。
等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时,陈漠翻了翻写好的收据算了算,一晚上把嘴皮子磨破,还差点被一个中年寡妇吃豆腐,也就收了不到十户的钱,有点惨。
“五十,一百,一百五…三百…写了八张…”
“不对啊!”陈漠一愣,他赶紧翻翻收据的底联,“我一共收了八户的钱,算上刚才微信哥给的五十,应该是四百才对啊!这怎么少了五十??”
陈漠又是一怔:“我c,ao!我不会那么背吧?刚上任没领到工资,先破产了?”
五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随时能让他经济危机的那种。
陈漠把收据往沙发上一扔,然后跑回厨房把他用来磨菜刀的石头拿起往桌子上一拍,三百块大洋稳稳地压住了,他才哧溜一声跑出去找钱。
摸着黑,陈漠鬼鬼祟祟地在几个单元的楼道里和小区大院溜达了几遍,愣是没能把那五十块给翻出来。
“完了完了!我这会非得垫钱不可了!”陈漠神神叨叨的,“就说这居委会破事多!好好的大家适应抹黑爬楼了,非要装什么声控灯,你一嗓子他一嗓子嗷嗷地叫,这不画蛇添足吗!”
陈漠不死心,又往最开始的单元那走去,他记得那里有个拐角的地方堆满了杂物,刚才他就是在那差点儿绊倒的,说不定五十大钞正是那时候弃他而去的。
来到杂物堆边上,陈漠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把东西往外搬,摸着黑,连十年前的报纸都摸出来了,愣是没能把钱找到。
他叹了声气,默默地把东西又搬回去后,蹲在那儿沉思。
李浬仁观赏完陈漠的朋友圈,又确定好今后点餐的事儿后,他端着从日料店里打包回来的一盒什锦寿司,把手机架在茶几上,点开一个视频网站,边看边吃。
碍于自己没开通会员,两分半的广告没播完,他已经快吃完了。
小坐着喝了几口茶,他把餐盒扔垃圾桶里,一收拾,打算下楼倒垃圾。
李浬仁有个习惯,垃圾绝对不能陪他过夜。
不仅如此,他的屋子里除了自己,也不能有其他人跟他一起过夜。
之前有朋友来大理找他玩,甭管关系多铁,哪怕喝得烂醉,他都要把人家轰到附近的客栈去住,他来掏钱都乐意,反正家里晚上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
要说心里y-in影,倒也没有,怕人晚上对他动手动脚更不现实。
李浬仁睡眠浅,就算有人举把菜刀站在他床前,他也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然后夺走菜刀反杀。
他就是心里有点儿隔应,他觉得,家是自己的私人空间,只有特别在乎的那个人,才可以在这里跟着他一同过夜。
拎着一袋垃圾关上门,李浬仁照旧摸黑往楼下走。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他大长腿抬出去,脚尖不小心踢到个r_ou_乎乎的东西,他整个人吓了一跳。
“c,ao!”
蹲那儿痛不欲生的陈漠也是吓了个半死,喊了一声,然后跳起身来。
李浬仁一开始以为是踢到流浪狗或者流浪猫了,听到那一声骂,才知道踢到的是活人。
那一刻他自己也慌了,不过当他看到对方的头发在黑暗中都张狂得如此销魂时,脑海中竟瞬间闪过两个字:“陈漠?”
“你谁啊?踢我屁股!”
从踢到人再到认出对方,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李浬仁打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狭小的拐角。
果然是那张俊脸。
陈漠看到是李浬仁,抬了抬眉:“微信哥?”
李浬仁淡淡一笑:“抱歉啊。”
陈漠没真生气,他挠了挠裤子:“看来真该装个声控灯了,不然确实不方便。”
李浬仁笑道:“你刚才喊的一声,整个楼道的灯都能亮了。”
“真那么有穿透力?”
“嗯。”
“嘿嘿,”陈漠有点不好意思,“刚没吓着你吧?”
“还好,你在这儿干嘛?”
陈漠一被问,有点难为情了,不过他性子直,藏不住话:“哎,我掉钱了。”
天塌了。
李浬仁听到后第一反应是这三个字,眼前这位小哥手头不宽裕,不急才怪,于是关切地问道:“掉了多少?”
“五十,”陈漠张开手掌,五根修长的手指在李浬仁眼前晃了晃,“刚收的钱。”
李浬仁到楼下倒了垃圾后,跟着陈漠又找了找,没多久,陈漠就唉声叹气要放弃了。
“哎,就差没挖地皮了。”
李浬仁说:“有没可能被人捡走了?”
陈漠皱眉:“有可能,真被捡了,我也不指望他们能交到居委会的失物招领处。”
“有那东西?”
“有啊,”陈漠介绍道,“那儿有一支水性笔,一块橡皮,还有一本五三习题集,没人签名,成套的,我猜是哪个学生故意丢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