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即将即位, 朝廷上下充斥着忙碌喜悦, 今天是礼部最为忙碌的一天, 调动了满朝文武一起为这一天而紧张期待着。
公治厚今天很早便回到了宫中,换好了金色龙袍,这衣服上的纹路j-i,ng致至极, 蟠龙若真切可见,随着公治厚一举一动这衣上金龙也随之而动,肩膀还不是特别宽厚, 却足够撑起这一身衣裳。
他带冠冕,这垂珠遮却了他半张脸,显得他更具威严,已经到了今日也是他二十岁生日。天下大赦, 只因他一人。
左竹今日早早便来到了公治厚宫前, 待他换好衣服之后才上身,直接在公治厚面前双膝跪下,连叩首三次,低着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卑职左竹,请愿退职。”
“朕准。”
左竹原本还准备了一堆的话,她甚至还想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跟公治厚讲, 而且她还打算将自己的计划也一并告诉公治厚, 但是她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同意了。
“重赏千金, 丝绸百匹。你走吧。”
她愕然抬头看了公治厚一眼,却见这垂珠之后的公治厚表情极为冷漠无情, 她只见公治厚的眼神深沉,仿佛自己想要说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现在的公治厚已经不是那个处处谨小慎微装疯卖傻的皇太子了,而是一个真正君主。他要担起一个国家的命运,不知多少生命将压在他的身上,他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幸运的吧。
左竹抿了抿唇,跪地向他又叩首三次,朗声说道。
“谢主隆恩。”
左竹起身离开的一刻很想哭,她甚至听到远处传来的鼓声,像是要带动她过去的回忆一般,当初的皇太子已经不见了,或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但是她还是在心底里低低地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小太子。”
她会继续为了小太子的江山而努力,她想要为了这个朝代添上更繁荣昌盛的一笔。
新日冉冉升起,朝霞散落在这一片神州大地之上。
庄谆今日很早也被太监宫女给叫起了床,换上他的朝服,今日是登基大典,按理来说,摄政王也应该到位,这大典极为庄重,且不能再用椅车。
所以太监总管给他了一根墨玉木做的拐杖,让他倚着。他现在的那一只腿还没有到可以步行的程度,加上内力尽失,虽然公治厚已经很久没有用母蛊来折磨他,但是这身体里的蛊和毒,还在不断蚕食着他的身体,用着拐杖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一些吃力。
庄谆撑着这根拐杖,因为登基大典现在尚未开始,他还在自己的宫中等着,却没想到这时公治厚竟会来看他,并且是只身一人前来。
他看见公治厚身着龙袍的模样眼前一亮,这真是极好看,他还未行礼,公治厚便先人一步说道。
“你应已知我给你下毒一事,我也不瞒你,确实乃我所做,你身上之蛊也是我所下。”
公治厚将话说完,心中亦有些忐忑,甚至他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加快频率,他心知此话此出,未来有可能便是天涯陌路,他在赌,赌他那晚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这人如此聪明应该早就知道了,或许连自己派人杀他一事,他也心知肚明。
庄谆便不说话了,抬着头看着他,眼中仿佛一切的情绪都收拢了,覆上了一层薄薄的y-in影,等待下文。
公治厚垂珠之后是一双包含多种杂糅感情的双眼,他话音不变的说道。
“今日登基大典之后,我便予你这两份解药,还你自由身,你可自行选择去留。”
听闻此言庄谆的眼中波动了,眉尾微压,眼神之中溢出的痛苦和悲凉,看上去仿佛就像被他伤透了心。
他眼神的变化公治厚自然看在眼里,心中猛地抽疼,这人眼中的一切情绪竟然不由自主勾动牵引他的心,毫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抿了抿唇,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公治厚背身出门离开。他的脚步比来时的慢了很多,仿佛想要听到某个人的拒绝,但直到他离开这里都没有听到那人任何的声音。
心慢慢地沉入海底,但仍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指引光明的所在位置。
“术哥,小太子这很明显希望你走过去。你咋不去呢?”
土豆在识海里头一边看戏一边说道,他明知道这些有可能都是游术安排好的,但是这两人非要弄得这么情深意重恍若诀别一般。
这公治厚的对他分明是喜欢的,只不过喜欢的太纠结了,明显比前面的几个世界思虑更重。
登基大典于正隆殿举行,富丽堂皇的宫殿可纳数百人,十六根蟠龙鎏金柱屹立百年之久,浮顶之上雕四兽八方来朝,龙椅以金玉珠宝装饰,两侧龙首活灵活现。
这殿中所有人的位置皆有安排,一步不能错了,庄谆他还是站在那原本属于摄政王的位置,也是距离皇帝最近的官臣,他倚着拐杖,面色微沉,在外人面前还是原先那副y-in沉模样。
但是事实上,这朝中已经没有人再如从前一般敬畏害怕他了。
当新帝踏入这正隆殿中,四方奏乐鼓钟起,浑厚声响回荡殿中,他身后宫女着彩妆流云裙端七色长柄金扇,禁军j-i,ng兵立于殿外,左右朝臣不敢视帝真容。
公治厚的步伐很慢,每一步他都走出了帝王气势,巡视百官武将,稍转目便看见了孤独站在玉台上的庄谆,好像是等他一般。
他向着玉台走去,两人遥遥相望,距离刚刚相见不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