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跟着沈巍来到卧室,看着他轻手轻脚地将赵云澜放在床上,还是有点不相信,重新问道:“真怀了啊?”
沈巍替赵云澜脱了外套和袜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腹,点了点头。
大庆跳上床,卧在赵云澜旁边,看着沈巍既心疼又忻悦的矛盾表情,开口安慰道:“你俩的事情赵云澜都和我说过了,虽然是我骚扰他骚扰的烦了,很不情愿地透露了一点消息,大部分都是嘻嘻哈哈、模棱两可地一笔带过,但我也能想象到你为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很佩服你,也很感谢你为他做的一切。你是赵云澜这一世的福,为他流血流泪不求回报,赵云澜为此给你带来一个孩子,你不应该觉得愧疚。他重情重义,你若是患得患失,他才心里难受。”
沈巍轻轻一笑。“我以为你会怪我让他受苦。”
“他难受在身上,你难受在心里,谁也不亏谁,周瑜黄盖愿打愿挨,我瞎操哪门子心。再说一个小小赵云澜将会来到世上,承接着属于他的一切优点和美好,多么让人幸福的事。”
是啊,一个小小的婴儿,他将会和赵云澜一样带着善良、勇敢和真诚,尽心尽力地守护着这个世界,天边的彩虹从此为他永不凋零。
赵云澜在床上想翻身,被沈巍扶着腰拦住了,他眼睛也不睁,操着鼻音骂骂咧咧。“我他妈睡个觉,做梦梦见老子听广播?!里面传出的声音全他妈是你这公猫嗓,赶紧闭嘴!”
沈巍将赵云澜扶起来,给他脖子下面塞了个枕头。“让大庆陪你一会儿,我给你接点热水洗脚,是不是有点不想动?”
赵云澜懒洋洋地点点头。“嗯……辛苦你了,老婆。”
大庆的毛被赵云澜恶心巴拉的语调从耳朵尖儿刷到指甲尖。“你在外面也这么叫沈巍?皇储都怀了,还计较上上下下的,有意思吗?”
“我又没叫你‘老婆’,你跟着急什么眼?人沈巍还没说什么呢!”
大庆心想他嘴怎么就这么欠,明知道赵云澜向来得理不饶人,还上赶着招惹。
沈巍端着水盆过来,蹲在床边,让赵云澜伸腿。赵云澜大字型地拧着屁股往床边一拱一拱地出溜,把整齐的床单蹭成一团抹布。沈巍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习以为常,接住赵云澜两只脚丫子,慢慢放入稍热的水里。
大庆痛心疾首地心想,赵云澜这被沈巍宠得无法无天、天怒人怨的死德性,跟在皇上面前身凭子贵、鼻孔朝天的小贱皮子没什么两样。这要让太后知道了,不知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便开口问道:“老赵,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太后你怀阿哥了?”
赵云澜一听见“太后”两个字,好像有幽畜在他耳边表达爱意一样,寒毛卓竖地将洗脚水踩了沈巍一头一脸。
大庆看清楚事情发展前因后果,率先打开下巴爆发出癫狂大笑。
赵云澜没心没肺地相继而上,笑声要掀翻天花板。
沈巍扬起眉毛吐了一口气,摘掉滴水的眼镜,一个眼刀刺入大庆的心窝。
大庆:“哈哈哈哈哈哈——嗝。”
噎个半死,痛苦地将猫脸埋进爪子里。
赵云澜没那个顾虑,沈巍也不可能责怪他幸灾乐祸,仍然笑得满床打滚,脸色红润了一些,看上去倒是有点精神气了。笑够了以后,才想起来关心被他坑得狼狈不堪的,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就往沈巍脸上蹭。
沈巍气闷地往后一躲,抓住那东西扔回床上。“拿枕巾给我擦脸?嗯?”他将赵云澜轻轻一推,对方就半推半就地躺在他身下。“这么能闹,不难受了?”
赵云澜抬头给沈巍“吧唧”了一个响吻。“我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