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相处的日子并不算长,他也能感受到他的傲骨不凡,那是一份绝不会轻易为一句话,一个人而改变的骨气,只有上百年,上千年的风霜,才会将一个人吹打至如此坚硬,如此不羁。
他猜测,秦珅与不觉晓之间可能有一些联系或盟约,是他区区一个……‘朋友’不能动摇的存在。
于是他站出来,装作无意地提醒道:“虽然我这位项师兄害人无数,但他如今已被制服,交给我们处置就够了,确实不用劳烦秦珅再动手。”
“多谢几位前辈相助。”楚九渊冷然看了过来,盯着沉默不语的秦珅,补充道:“前辈不必担心,虽然你们各位都实力高强,可是师父只要有我——就够了。”
秦珅这时才忍不住嘴角一勾,反问说:“就凭你一双连剑都握不住的手?”
一边的紫云天瞧见这人嘴角的笑,霎时一愣。
这眼里除了闭关就是闭关的铁疙瘩秦珅……居然在挑衅一个和自己差了几千岁的少年?
然而紫云天更意外的是,下一秒,秦珅居然无视仙姑铁令,毫无征兆地拔剑出手,一剑砍去,速度几乎快到r_ou_眼无法捕捉的程度,自然也无法被紫云天阻止。
一眨眼的功夫,寄无忧浑身一僵,眼看着那柄寒光凌冽的剑锋离他愈来愈近……
“小心!”
楚九渊眼看着那剑居然是朝着他师父砍去的,震惊又愤怒,被铁链所缚的双手无法握剑相抗,情急之下只得借由巧力,挥起这一条条捆缚手腕的铁链,试图用它们抵挡秦珅即将刺来的沉重一击。
然而秦珅的剑锋终归没有向着寄无忧,而是向外一偏,在空中轻轻一划,又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剑鞘之中。
“如果刚刚我不停手,你所想保护的人此刻早已被断喉斩首。”
斗笠所遮蔽的y-in影之下,被微干的嘴唇所含住的草芥子轻轻挑起。
“夸下海口却没有相配的本事,不觉得可笑吗?”
寄无忧还以为这明晃晃的挑衅会激怒阿月,可少年却丝毫没有理睬秦珅,反而是看似大度地一笑,转身揽住了寄无忧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
若不是寄无忧反应快,即使后退了一步,否则真就要在人前与他抱了个满怀。
一声世风日下的感叹声过后,紫云天两手捂住眼,又分开两条缝偷看。
秦珅笑不出来,却也不回避,静静盯着寄无忧一推一拒,目光怅然。
寄无忧虽是不在意旁人眼光,却也明白这时不是这二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他抽身而出,发现紫云天那副邪笑的模样,脸上控制不住地泛上颜色。
紫云天用骨扇遮住口鼻,却遮不住眼缝里流出的笑意,他纤手一抬,指了指一旁已然站起的项逐天:“虽然我十分愿意多看一些,但……你们不如先解决了这个麻烦人物,再做这些也不迟。”
寄无忧由他的提点,才注意到原本倒在一边的项逐天居然已经站了起来,而他左臂上的可怖伤口虽然仍未愈合,却也停止流血,似有恢复之势。
从项逐天喉中跑出的声音略显沙哑:“你们若是再多黏几个时辰,我的功力还可恢复的更多一些!”
时间不能再拖,秦珅如果无法出手,那么他们二人将很难应付恢复功力的项逐天。
寄无忧摸出一张储物符,从其中拿出一捆缚仙绳,走向了悬崖边警惕后退的墨袍青年。
楚九渊眼中微动,站出来拦下他:“师父,还是由我去吧。”
“不许让他来!”项逐天呲着牙,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换你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你们谁也别想找到那些弟子埋在哪儿!”
“我要从这里抽身,不能再亏欠更多,还是我去吧。”
寄无忧握着缚仙绳的手紧了紧,径直走向崖边。
距离项逐天还有几步远,他停下来,抛出缚仙绳一端,看着这捆法宝自行展开,牢牢缚住了项逐天尚还完整的的右臂与上身。而他的左臂没了知觉,摇摇晃晃地耷拉在那里,看上去还有些可怜。
寄无忧想要将他捆下山,逼迫他供认罪行,乖乖伏法,项逐天却杵在崖边一动不动,任是寄无忧怎样拉扯缚仙绳都不见他移动半步。
项逐天双腿钉死在崖边的尘土之中,他带着血污的唇角恍若抽搐,向外扯出一抹怪异又瘆人的笑。
寄无忧皱起眉:“有什么好笑的?”
他下意识察觉有些不妙,刚想退后,转瞬间,项逐天原本应该知觉全无的溃烂左臂骤然扬起,墨色长袍卷带着冰冷崖壁上的一层风沙,飞身而起,笔直冲上,将寄无忧的脖颈牢牢勒进臂中。
项逐天锢住手中的人质,往身后的冰冷崖壁退了一大步,提起一枝枯枝,对向发怒而起的楚九渊。
“别过来!否则我就带着他跳下去,我们谁也别想活!”
寄无忧喉腔猛然泛上一股腥气,致命处被人c,ao纵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挣脱控制。
然而项逐天似乎感受不到痛觉,任凭他怎样去拽这条伤至白骨的手臂,甚至自己都染了满手鲜血,都不见项逐天皱过一次眉。
“按我的计划来看,师弟早该是个死人了才对,也真是辛苦你活这么久了,不过……也只能让你走到这一步了。”
项逐天一步步缓慢后退,越来越接近脆弱而狭窄的悬崖边缘。
楚九渊气得蓝袍一扬,当即按住剑鞘,冲上去与之一决生死,却被一股力量扣住了手臂。
秦珅在他身侧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