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出来了,何必再问?”钟明烛斜着眼看她,心想回头一定把这行头换了,她看得出那女人有话要问她,还是与天一宗相关,所以不担心对方会突下杀手,同时心中开始暗念口诀,她分布于各处的法阵还没撤下,拖上足够的时间就能助她逃走。
见她态度恶劣,后面有人恼了,拔剑往上抢了一步,“天一宗小贼,休得对大人无礼!”
“呵,她是大人,那你们都是小人咯?”是个筑基修为的,钟明烛才不怕,一挑眉便勾起嘲讽十足的笑。
对方一瞪眼,正要继续往上冲,却被那女人阻住。
“稍安勿躁。”她挥退那人,而后看向钟明烛,道,“吾名为黎央,来自朔原,天一宗的弟子,我有事要问你。”
朔原是九州最北方,在云中城以北数千里,终年飘雪,原上冰层万年不化,即便是修士也难以抵御其严寒,朔原正中为泛天之水,据说是上古时期天火坠地所成,是以水面不结冰,而临水的谯明、涿光诸山上还有人居住,只不过都是些世代隐居的部族,大多已有几千年不问世事。
黎央大抵就是来自那里。
怪不得口音那么奇怪,钟明烛心想,她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也是开口就问她是不是天一宗的,心道难不成又是个被她师父抢了心上人的,于是眼珠一转便笑嘻嘻道,“怎么,你也被抢了心上人?”
说着便打量起那名叫黎央的女人,心里还对她评头论足起来。
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骨架还没有她师父好看,看起来还凶巴巴硬邦邦的,不行,之前那蠢女人起码长得足够美,不过如果是的话,她就要那个女人介绍给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大抵会惺惺相惜。
黎央愣住,又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似是打定主意不想听钟明烛胡言乱语,径直道出来意:“柳寒烟在哪?”
“谁?”钟明烛正想得开心,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演武会夺了头筹的柳师姐,于是张口便道,“什么?你是被她抢了心上人?”
那柳师姐看起来比她师父还冷,怎么也去抢人家心上人,你们天一宗的剑修都有抢人家心上人的爱好吗……
她自顾自乱想,浑然不觉自己此前还笃定那女人是误会了长离,此时倒好,把这罪名给长离坐实了,连同她一起奚落了进去。
“你!”黎央面上有恼意一闪而过,不过能维持到此时才表现出不满,可以说脾气算不错了。
寻常人估计在钟明烛第三句话的时候就动手了。
她非但没动手,还又一次喝退了身后试图动手的人,沉声继续问:“她在哪?”
“哦,柳寒烟啊……”钟明烛开始回想卢忘尘那副地图,随口问道,“你们找她干嘛?”
“她偷了重、偷了东西!”其中一人高声说道,看起来气愤至极,“我们奉命寻回来。”
“原来如此……”钟明烛点了点头,她和柳寒烟不熟,若是长离在身边,她倒是乐意去参合一脚,无论谁是谁非都好指指点点一番,而此时她不过是形单影只一个筑基期小修士,那种事还是等长离出关后再议为好,于是坦言道,“她应该在震泽一带,黑水岭附近。”
说着还很贴心地给他们指了指方位。
后面几人本来都摆好了架势,做好她拒绝后一拥而上的打算,如今见答案来得如此容易,疑惑地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依旧是之前说话的那人,叫道:“可我们打听到天一宗的剑修明明是往这里来的!”
“你们要找的是柳寒烟,打听天一宗的剑修作甚?”钟明烛有些莫名其妙。
“那柳寒烟不是剑修吗!”那人继续叫嚷,之后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他说得有些急,口音很重,说了一大串钟明烛只听懂了一半。
不过她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那些人前不久才出来寻人,在五泉山附近感知到被盗走那物的气息,只是没等他们追上,柳寒烟就已远去携同那气息一起消失,他们只能一路打听她的下落,可柳寒烟名不见经传,根本没人知道这号人,无奈之下他们便问起天一宗的剑修来。
他们久未涉世,不知道天一宗有个绝世剑修长离,可世人所知的天一宗剑修只有吴回和长离两个,打听的既然是女的,那肯定是长离仙子了,于是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追到了阳山。
听到后面钟明烛都有些同情了,阳山和震泽,那可是两个方向。
之前那女人虽然傻了点,可起码还找对了方向,这伙人消息闭塞还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也不知该说他们是耿直淳朴还是脑子不好使,若要钟明烛说,一定是后者。
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说道:“记住,天一宗的女剑修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台峰长离仙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趾高气昂地挺了挺胸,神气活现跟个在说她自己似的。
“此话当真?” 黎央眉头锁更紧了,毫不掩饰话中怀疑,“柳寒烟剑术了得,走得分明是剑修一道。”
“哼,她那破剑法,也就和长离仙子九岁时候差不多吧。”胡编乱造什么的钟明烛随口即来,其实她也不知道柳寒烟剑法什么水平,不过害她被这帮人质问却是事实,当然要踩上几脚才解气。
“这……”黎央看起来有些拿不定注意,这时有人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点了点头,对钟明烛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震泽在哪,劳烦你给我们带路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