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筏把手抬起来用力地拍了下去,林争志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笑容不变,往旁边移了移,轻轻松松地躲开了。
林争志慢吞吞地站起身,笑容一点一点收了回去:“想不想听更过分的?”
林书筏捂住了耳朵,好像这样林争志就不会继续讲下去了,他一言不发,最后选择不回寝室直接往学校外面走了。
庆幸的是,林争志并没有跟上来。
寝室八九不离十是和林争志安排到一起了。
魂不守舍地沿着街道一直走走走,路过了一个小巷子。
“闻砚,看你不爽很久了。”
另一个头发炸得不行的:“就是,炸死你!让你整天这么拽,你不就依仗着你爷爷很有钱吗?”
“没你爷爷,你闻砚现在就是个屁!”他们调侃着,哈哈一笑。
恰巧从他们的话中听到了闻砚的名字,还夹杂着椅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林书筏竖起耳朵又假装不经意地路过走了过去。
闻大哥是不是挨揍了!!
林书筏挨着墙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屏着呼吸,提着脚后跟,绷紧了身子挪动。
闻、闻大哥!可千万不能出事!
到了拐角,眼前突然一亮,没刷油漆的顶上挂着一个白炽灯,倍儿亮,在风中荡来荡去,那几根电线努力地拽着它,看起来摇摇欲坠。
灯下面摆着两个方桌,不大,就是吃饭的桌。
颜驾风一脚踩在板凳上,嘴里叼着一根香肠:“四个k!妈的炸死你!嘿嘿这下轮到我出牌了吧?”
季辉:“王炸。”
颜驾风:“大哥我们在双扣啊!我还有一张牌就走完了,我们是一组的,你坑死我了,下把我不和你一起了。”说着抹了抹眼角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说好还带着哭音。
季辉脸色一黑,嘴角的笑容收起:“不和我一组就回家睡觉。”
林书筏:?
闻大哥怎么没有打架?怎么变成打牌了?
他懵懵地和坐着二郎腿翘着打牌的沈越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像打牌这种不务正业闻大哥不应该……
闻大哥打牌肯定是为了陶冶情c,ao,劳逸结合!
“哟,这谁啊,你认识?”沈越边接了个顺子冲对面的闻砚说。
“谁?我大概认识。”闻砚看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傻子,轻嗤了声。
他是单眼皮,抬头眼睑向上收起的时候,带着股戾气,偏偏又凭着一张好脸让人移不开眼。
沈越来了点兴致,继续追问:“不介绍介绍?”
林书筏尴尬地红了脸,眼睛根本不敢往闻砚看见看,偷偷地往后走了走。
闻大哥,现在肯定也还是不想看见我……
还是别在他跟前碍眼了。
白炽灯那白得惹眼的灯光没显得他黑,反倒就像开了美白效果一样,整得他白白净净地,像股清冽的泉水。
闻砚丢出了一对二,压住了沈越打的对子,敲了敲桌子,冷声:“别对他起什么歪心思,他直的。”
沈越勾了勾嘴角:“那可不一定,软软绵绵的吃起来最好了。”他丢出了五个七,然后牌走完了。
接着闻砚直接一副通天顺子。
——双扣。
其实如果颜驾风留的是一张好牌,还是能出完的,可惜……
“你妈的。”
颜驾风嘤嘤嘤地丢掉了手里剩下的那张独苗苗三!把一沓红毛爷爷往桌子上一推,跑过去抱住了林书筏。
“闻砚抢钱了啊,小书筏,你怎么也不管管他?”颜驾风伤心欲绝地手一边在林书筏腰上揉了揉,一边哭诉。
他一天的零花钱啊,就这么没了!!
颜驾风牵着林书筏的手,也没管林书筏甘不甘愿,把林书筏就这么摁在了闻砚位置旁边。
“丧尽天良败坏人论了啊,天道好轮回,你闻砚下面两把必输”,颜驾风从桌上摸了根牛r_ou_串,痛心疾首地咬了一口在嘴里,“小书筏,盘他!”
林书筏小幅度地侧过头,手轻轻拉了拉颜驾风的袖子,眼睛始终盯着桌子上那条裂缝,动也不敢动。
闻大哥就在旁边坐着,白天还刚刚说过不想坐他旁边的。
欲哭无泪,眼眶发红。
颜驾风有点儿莫名,吧唧吧唧嘴,凑过去。
“可是……我不会打牌这要怎么办。”
颜驾风松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啊,有你在闻砚肯定赢不了你放一百个心!”
闻砚压根就没有看他,林书筏心间空荡荡得,看着颜驾风的笑颜,林书筏张了张口还是忍住了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