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信步、轻车熟路。
他的衣摆轻轻向外一扬,整个人的身形便快速消失在时远的眼中。在朝二的后面,则是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陈喻和江蔚澜。
他们的目光虽然没有半点落在朝二的身上,但是时远却敏锐地发觉,他们两个始终同朝二保持着一段稳定的距离。
不远不近。
这三个人也认识?
时远轻轻扬了扬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想到。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朝二是北分院一年级的学生,按照课程来看,现在同二年级的学生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瓜葛。更别说,同陈喻和江蔚澜两人扯上关系。
毕竟,通讯石里,天骄榜前一百人的人际关系,被扒得干干净净。时远从来没有在上面,看到过朝二的名字。
将疑惑压在了心里,时远慢悠悠地跟随着人群的后头,朝着云梯的方向走去。相较于天骄们的闲适悠闲,其他修士就格外狼狈了。
云梯的第一层就这么大,他们你挤我,我挤你,全都挤在了一起。随后,这些修士骂骂咧咧地,一个接着一个朝着第二层迈了过去。
一些比较突出的修士,他们游走在人群中,微微提气,便来到了十层以外的地方。到了十层以后,他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像徐白凝,在徐白流的带领下,超越了不少炼气六七层的修士。
很快,云梯的第一层便空了下来,只剩下时远一人站在这云梯的前面。他轻轻抬脚,朝着这云梯跨出了第一步。
“轰”的一声,几乎是一瞬间,时远便感觉到天地间有一股股灵气朝着他的肩头、膝盖等关节处汇聚了过来。但在这股灵气着实太过弱小,时远只要轻轻运转起灵力,便能将这股灵气给击散。
但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第二层和第三层云梯上挤做一团的修士,最后还是抬了抬眉,撤去了灵力。当他灵力向外撤去的那一刻,这股灵气,便好似活跃了起来,欢呼雀跃一般,朝着时远的关节处落去。
“砰”地一声,时远脸微微一黑。当他撤去灵力的那一瞬间,那股原本他以为很稀薄的灵气,在这一刻陡然增长,就像一个小锤子一样敲击着他的四肢。
手、脚的血液在他敲击的那一刻活跃了起来,不断洗刷着他的筋骨和经脉。
疼……时远轻轻咬了咬牙,他的额头上在这一刻冒出了几颗细密的汗珠。他现在的修为虽然强劲,但是体质却是没变啊。这经脉窄而细,这么多灵气一股脑儿地冲刷,显然让它的经脉有些承受不住。
他脚下一软,差点跪在了台阶上。
时远眨了眨眼睛,在适应了这般酸爽的滋味后,便再度抬步,朝着第二层台阶走去。在踏上去的那一刹那,他能够感觉到原本游走在他筋骨中的灵气,在这一刻又加强了几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名炼器师,放下了手中最轻巧的锻造锤,换了大一号的锤子,锤炼着时远的筋骨。
时远的双腿快速颤动着,他轻轻炸了眨眼,睫毛上的汗珠就这样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下来,迸ji-an在了云梯之上。
他向上望去,便看到前面第三层和第四层的云梯,也悄然空了出来。而在第五层和第六层的云梯上面,滞留的修士也陡然增多。
他们前行的速度,比之前要慢上不少。
显然,他们也像时远一般,感受到了这股莫名的灵气。而正是这股莫名的灵气,锤造着他们的筋骨,让他们举步维艰。
这个云梯,与其说是一个天骄的筛选器,筛选出合适的遗迹传承人,倒不如说,它是每个修士的机缘。云梯上面的灵气,能很好地锤造着每个人的筋骨,提升着每个人的体质。
但凡一些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人,绝对会在这一刻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时远看到在第五层到第十层之间,有不少修士盘腿坐了下来,用这股灵气开始打磨起自己的身体。
但是也有不少修士,贪图这云梯之上的阵眼或者传承,开始向上冲击。
在适应了第二层云梯带来的酸痛后,时远转头,看向了云梯第一层。如果说刚刚,想要打碎云梯只是时远的一个想法的话,那么现在,他绝对要将这个想法付诸成行动!
他环视了一眼,看了一眼自己前面的人群。那些修士,此刻正忙于同灵气做都在争,根本无暇顾忌下面的情况。
时远轻轻地扬起嘴角,从储物袋里掏出那把无害的锤子,轻轻地敲击在第一层云梯上。云梯虽然缥缈,仿若一层云雾一般,悬浮在空中。但事实上,它却如同玉石一般,坚硬有力。
时远拿着锤子,轻轻地敲击在第一层,便发现有一串轻渺的余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这碰撞的“叮咚”声极轻,轻到只能堪堪传递到时远的耳旁。时远转头,看到站在第五层的修士没有任何反应后,便终于放开了手脚。
他轻轻地闭眼,呼吸吐息,感受着空气中灵气的运动。渐渐地,他感觉到耳边的喧嚣声退去,周围只能听到灵气流动的声音。
“器也,锤炼磨砺之,乃若天地重建、万物去来……”
金纸上的文字和内容,在此刻反复横亘在时远的面前。他轻轻启唇,灵力运散在口齿之间,下一秒,他轻轻地吐气,低声:
“器也。”
这两个字一出,天地灵气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了起来。云梯上缠绕着的莫名灵气,也不由加速运转。时远体内的筋骨,在这一刻,被这股灵气冲刷着,就像涓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