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夏冉江他妈妈来了。我还有事情跟她讲。”
童哲走后,易霁虹匆匆来到病房——这几天易霁虹每次来,看到的情形几乎没什么变化。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吊瓶,一样的床被。
“易律师。”
“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案子。”
“我要跟你说个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祯把易霁虹拉到走廊上,小心关好门。
“嗯,你说。”
易霁虹脸上的肌r_ou_似乎突然发紧,眼神中透着焦虑。
“夏冉江的病还不是简单的头痛。是得了脑瘤。”
“啊……”
易霁虹突然叫了出来,心里像是紧绷的弦断开,手捂着嘴巴,眼睛里噙满泪水。
“这病比较难治,目前国内还没有成功案例,只有美国在做一些研究。可以去美国碰碰运气,我们医院的彭主任有人脉,下午我们去见见他吧。”
又是一夜长谈。易霁虹从医院走出来,只觉得两脚发软。脑子里,刚才的对话不断回放。
第二天,易霁虹又找到乐庆祥,将昨晚的经历简单告诉了他。
“现在你千万要稳住啊。你可是夏冉江唯一的亲人。”
“老乐,我始终不信,夏冉江才19岁,怎么就会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呢?”易霁虹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换个角度来看,你得庆幸。”
“什么?”
“所谓祸兮福之所伏。要不是这次事故,可能永远无法知道夏冉江真实的健康状况。就我了解,这种病一旦发展起来,中风、猝死的危害极大,到那时候就晚了啊。头疼脑热常见,可是谁又能敏锐地看到这些表象潜伏着严重的疑难杂症?现在,幸亏是查出来了,好在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情况。”
“可是……可是……夏冉江还在昏迷中,我看着都难受。真不知道我这个妈是怎么当的,连儿子都保护不好。”
“你千万不要自责。这种事情要来,挡都挡不住。”乐庆祥倒了一杯茶推到易霁虹面前。“昏迷只是摔伤,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可是清醒后,你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都说你是金牌律师,为什么碰到这种长期问题就六神无主了呢?”乐庆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清醒后,难道你还是让他跟以前一样,每次来看你都不情不愿,坐一会儿就走?”
“自然不愿意。他是我儿子。”
“那现在不是有转机了吗?这个病要想治好,得去美国尝试尝试。”
这句话让易霁虹恍然大悟,赶紧放下茶杯。
“那我要怎么做?”
“这事好办。下午我去一趟南京,做个饭局,让那个彭主任帮忙联系联系美国那边。后面不管以什么名义入境,只要入境就好办了。”
“那学校那边?”
“这个你也放心。我跟他们杨主任老交情了。休学也行,转学也好,这事儿都会办得妥妥帖帖的。至于以后在哪上学,这个你还需要担心吗?”
“这个我不担心。”易霁虹顿时满面春光,一扫愁容。“那后面就拜托你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俩是什么交情。再说了,夏冉江可是er的救命恩人。我是怎么都还不上这个情了。哎,说到er,这孩子刚才跟我一起来的,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童哲回到学校,依然魂不守舍,无时无刻不想着夏冉江。
“哎,你最近是怎么了?生病了吗?都缺了几天的课了,一回来居然变成这副鬼样。”
一下课,顾楚楚就挡住童哲的去路。童哲微微抬起头,又慢慢低下头,绕道走开。
“哎哎,你别走啊。你是失忆了还是怎么了?”
“我让你帮忙做的东西,你做好了吗?”童哲有气无力地问道。
“终于回到现实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
顾楚楚叹了口气。从背包里翻找了半天,掏出来一个浅绿色的盒子。
“喏,这就是你要的定位器,我自己做的。傻瓜c,ao作,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记得给工本费啊。”
童哲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抬手扔进了背包。低头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皮肤苍白。不知为何,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那个男生一直死死盯着童哲,那眼神让童哲感觉到莫名的威胁和恐惧。
“童哲?”
童哲愣住了。连日的j-i,ng神涣散,此时却清醒了不少。
“我是er?”
“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或者说,你间接听说过我。”
er不同以往,语速明显变快,普通话似乎也更流利了,语气里透着居高临下的傲气。
“你来干什么?”
童哲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头发皱。
“就是来你们大学看看,刚才还在想会不会碰到你,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