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
火焰燎到裤脚,周岐不再恋战,夺过铁木奉,掂了掂,噗呲一声,铁木奉从眼眶没入,从后脑穿出。
“三十秒!”
徐迟在小船内壁摸索到上坡的机关。他抬眼,火光中,周岐大步流星飞驰而来,最后一名人形模特在身后穷追不舍。那位女士挥舞着修理园林用的大剪刀,瞄准了周岐的寸头脑袋,咔嚓咔嚓,交叉的刀锋险些刮掉脖子上的一层油皮。
“病秧子,你敢丢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岐咬牙切齿,回头跃起便是一脚,却没踹中!那位女版剪刀手猛地从半空俯冲至前方,挡住去路,火红的裙摆在烟熏火燎中飒飒荡起,宛如热烈降临的死神。
后背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炙烤得淌下热汗,周岐几个深呼吸,敛目沉眉,提气冲上去。大开的剪刀正面迎上,咔咔咔横扫一气,周岐左腾右挪,瞅准机会踩住把手,木乃伊强抽不出,漏出一丝破绽,周岐双腿腾空,直接将人当空踹飞。
如一片羽毛般,他轻巧落地,没顾得上摆pose,随即拔腿狂奔,掠至小船前抬胳膊撑住船沿,欲纵身跃上。
这时,脚下骤然一重!他垂眸一看,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狠命将他往下拖——竟是头先没下死手的漏网之鱼!
而火海里,一个接一个砍不死烧不化的身影挣扎着站起……
“xxxxxx!”周岐飙出脏话。
“抓好了!”
纠缠间,徐迟啪地按下按钮,木船冲破火海弹s,he而出。
一瞬间的加速度差点令周岐脱手,他指关节泛白,死死扒住船沿,脚下还在与木乃伊激烈搏斗。
“死病秧子,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趁火打劫,天理不容!”他把这辈子学的成语都用上了,嗷一嗓子,“我c,ao,能别他妈扒我裤子吗!”
船上的人探出头:“你低头。”
周岐气红了眼:“要我低头?呸!老子这辈子不跟人低头,你算哪根葱……”
没等他阐明个人坚定的立场,一只沉重的宝箱当头砸下,他靠了一声,不得不埋头闪避。扒他裤子的木乃伊没那个反应能力,当下被宝箱哐当砸中,松了手。
周岐喘息着往下看,嚣张的火舌迫不及待卷上人形模特易燃的洋裙,它们浑身着火,无声地伸长了手臂,踽踽而行。
恍若无间地狱。
“不低头,嗯?”
徐迟那张被火光映得生动明灭的脸重新撞入眼帘,浅浅的笑意中带着点讥诮与揶揄。
他冲周岐伸出手。
自然垂落的五根手指,青筋迸发,线条劲瘦。
“上来吧,炸毛的小家伙。”
“……”
“轰——”
十二根石柱撑起的吊顶坍塌,火舌卷着热浪成了威力最猛的助推燃料,小船箭矢般疾s,he出去。
徐迟握住了周岐的手。
那一刻,周岐瞳孔紧缩,心脏疯了般狂跳。
作者有话要说:
周岐面无表情:你看我像小家伙的样子?
第10章 重剑悬鹰
“以梦为马,越骑越傻;诗和远方,越远越脏;没有梦想,过得特爽;天圆地方,没钱不慌……”
姜聿信口胡叻了近半个小时,倒空肚内为数不多的墨水,绞尽脑汁耗干口水,成功将身边的神父忽悠得五迷三道,祭台下某些不着调的女士譬如任大医生,竟晕晕乎乎地打起了瞌睡。
公爵的耐性呈指数下跌,终于忍无可忍,他微抬手指,朝神父遥遥示意。
神父肥硕的身躯猛然一颤,大梦初醒,直接从大妈手里粗鲁地抢过刀叉,强硬地塞给姜聿,堵住他的嘴:“诗很美,请这位才华横溢的信徒抓紧时间食圣体,饮圣血。”
炮火一下子转移,大妈投来感激的眼神。
从小到大没充过英雄的姜聿:“……”
周兄你为何来得这样迟?难道跟徐迟一起行动就注定要迟到吗?姜聿在内心无声哭嚎,我才20岁,我还有大好年华!我韬光养晦不能直接晦死啊!
这时,四下里响起一道清脆洪亮的声音。
“小乞丐别怕,姐姐来!”
说话的是从瞌睡中惊醒的任思缈,她边揉着酸疼的脖颈,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刮到跟前。
“任姐……”小姜同志感动的一批。
明艳动人的任思缈朝姜聿抛了个媚眼,随后举起那杯暗红色液体,毫无心理障碍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姜聿不太能接受,捏着鼻子后退,“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喝?”
“无妨。”任思缈蹙起秀眉,口腔内的血腥气直冲天灵盖,她摆摆手,“就当注s,he用输血袋不小心口服了呗。”
学医的女人真可怕啊……
姜聿捧住自个儿那抖个不停的小心脏,露出钦佩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