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他第一个翻出了窗户。
直至确定四个兄弟皆已走远,曲江的手下再也追不上,胜利方才松开了龙星河。
一俟打手们缴了胜利的枪,险死还生的龙星河即刻跳起来抓过房间里的一只花瓶狠狠地砸在胜利的头上。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胜利被龙星河砸地一个踉跄,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瞬间血流满面。
龙星河却仍不解气,冲上前又踢又打。“c,ao你妈!敢绑架我!拿枪砸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外公是谁?c,ao你妈!活腻了!”
他先前软弱怕死眼下又满身乖戾,y-in狠的气质搭配不凡的容貌教人只觉龙星河其人艳若画皮厉鬼,令人又害怕又恶心。
直至胜利不支倒地,身体蜷成一团,曲江的手下们才在曲江的暗示下将稍稍解气的龙星河架走。
曲江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趴在地上小口喘气的胜利,忽然叹了一声。整整五分钟,他挨打却不还手,当然也不呻吟求饶,只是本能地护着自己要害的部位,老练地好似挨揍早已是家常便饭。然后,曲江蹲下身,自口袋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帮胜利抹干净浸透双眼的鲜血。
真是漂亮的一双眼!
曲江忍不住在心底喝了声彩,通透地似琉璃一般。让人想亲吻、想舔舐、想一口吞下,想挖出来慢慢把玩。
“教你一个乖,”曲江把手帕递给胜利,语调近乎温柔地言道。“相信恩情的人,总有一天会被恩情害死。”
“……谢谢。”胜利接过手帕摁住头顶的血口子,看着曲江的眼睛喘息着发问。“所以要像你这样,连亲生儿子也不信?”
曲江神情莫测地笑了笑,转口问道:“你叫什么?”
“胜利。”
曲江不满地“啧”了一声,拧眉道:“t国的狗都叫胜利。”
大量失血令胜利的眼前蒙上一层薄雾,他低下头自失一笑,暗自心道:我就是被人当狗养大的。
“你休息一下,我找个医生来看看你。”注意到胜利已近乎昏迷,曲江站了起来。
胜利仰头怪异地看了曲江一眼,仿佛不明白曲江为何要守诺不杀他。可这个时候,他已说不出话来,慢慢地昏厥了过去。
胜利没想过他还能醒过来,可他的确醒了,就在第二天一早。高床软枕,阳光自干净明亮的窗外洒进来,床头有人安静守候,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听到床上传来的响动,曲江随手将书本阖上摆在床头柜上。“你醒了?饿不饿?”
眼前的曲江又换了一副装扮,他披着晨衣趿着拖鞋,刘海凌乱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才刚起床不久。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曲江看起来仍是极有魅力的。人到中年又惯于养尊处优,他的气质沉稳和煦,看向胜利的目光就好似一名慈祥的父亲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
触上这种眼神,胜利本能地有些惶恐,挣扎着坐起身一点点往后退。他从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却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恶意。曲江连看自己的亲儿子都不会这么温柔,为何要这么看他?
“……你想要什么?”
“我让医生给你做了全面检查,除了受伤和毒瘾,你还营养不良。”曲江没有回答,而是自桌上端起一份丰盛的早餐放胜利的膝头。“你昏迷的时候肚子一直在叫,饿坏了吧?虽然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流质,但是我觉得如果要一直饿肚子,那么什么治疗都是假的。所以,管他呢!”
胜利低头看了眼那份香气扑鼻的早餐,用力吞咽了一下。他上次吃东西已经是在行动之前,到现在至少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并且,从小到大,他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食物究竟是什么,但它们看起来就很贵、很好吃。
胜利用力在被褥下捏紧拳头,仰起头再次发问:“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眼见胜利如此固执,曲江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胜利张口结舌,半晌,他断然摇头。“没有。”
十几个小时前,他的身上还有一把枪和一柄匕首,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连命都是我的。就算我在这里下了毒药,我让你吃,你敢不吃吗?”曲江又问。
胜利瞬间绷紧了身躯,似乎想掀了餐盘。
直至见胜利没有真的掀翻餐盘,曲江这才满意而笑。他一向喜欢聪明人,聪明且要识时务。“当然,我这个人比较坦白,也不喜欢勉强人。所以,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留你一条命,是要你当我儿子的替身。”
“你儿子?”胜利诧异发问。
“你跟他身形相仿,身手也不错,是当他替身的最好人选。”曲江略略解释了一句,“他今年22,你多大?”
胜利不知道自己多大,但他知道如何察言观色。于是,他说:“22。”
曲江满意而笑,又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餐盘。
下一秒,早就饿地前胸贴后背的胜利就狼吞虎咽起来。他的吃相极差,竟是用双手直接抓起食物往嘴里塞,没嚼几口又慌慌张张地往下咽,噎着了就抓起一旁的牛奶猛灌,把食物强压入胃袋。
曲江看着委实觉得不堪入目,不由撑着额角长声叹息:“天哪!真是毫无教养!跟饿死鬼一样!”
胜利耳廓微微发烫,只得把头低更低,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这种鄙夷又轻蔑的语气和眼神,胜利已经见过太多,如果过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