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
除了自己疯了这个理由之外, 闲灯实在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去吻兰雪怀。
他站起身, 趴在护城河的上面,双手枕在石柱上,彻底茫然了。
“难道我刚才是鬼上身了?”
闲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更加崩溃: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去吻兰雪怀啊!
难道是看他的嘴唇好看吗?难道是太久没见面了所以想他吗?
可是哪门子兄弟太久没见面了之后——见面就接吻的?
换成唐棋乐的话,闲灯胃里一阵翻腾,有些想吐。
“唐棋乐……算了吧, 还不如让我从这里跳下去淹死。”
闲灯叹了口气, 心道:既然我不是一个断袖,为什么又会去吻他?
鬼上身和疯了的理由都想过了, 并且这理由成立的还很勉强, 思来想去,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 就是自己被美色所诱惑了。
“说得对。”闲灯连忙肯定自己:“实在是兰雪怀自己长得太好看了, 我恐怕把他当成了一个女人。”
跟自己这么解释是解释了半天, 一会儿怎么跟兰雪怀解释?
闲灯现在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要说他之前看到兰雪怀确实是对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心思,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着兰雪怀的面轻薄他。
“我是把他当成了女人吗?所以才做出了这些鬼事情?这话还不能跟兰雪怀说,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把我大卸八块。”他在护城河边上自言自语,紧张的开始咬手指:“当务之急还是不能回去见他,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消气了再回去。”
闲灯把自己身上的问题找了一个遍,就没想过在兰雪怀身上找问题。
没想过兰雪怀为什么不推开他,没想过兰雪怀为什么要回应他。
纠结地想去跳河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闲灯转头,正好看到唐棋乐。
“是你?”
唐棋乐道:“是我,怎么样,不是前来暴打你的兰雪怀,你是不是感到特别幸运?”
闲灯沉着脸色:“警告你别来烦我。”
唐棋乐道:“我是担心你才来看你的,怎么?刚才看你跟兰雪怀在屋子里似乎吵架了?”
闲灯耳根一红,烦道:“关你屁事!”
唐棋乐无语了:“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这么不领情?”
闲灯:“你来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唐棋乐道:“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兰雪怀也出来了,他估计就是来找你的,这就是我通给你的风。”
说罢,闲灯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唐棋乐眼疾手快地拿了一个木凳子塞到他背后,闲灯猛地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片刻后,连忙抓住唐棋乐的手臂:“他出来了?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唐棋乐道:“我哪里看得清楚啊,我这不是急着出来提醒你吗,你到底做了什么,跑的那么快?你打人家了?”
闲灯冷汗连连,摇摇头:“比这个更过分。”
唐棋乐记起兰雪怀捂着嘴,似乎嘴里有血,心中肯定道:都把人家打出血了,那是很过分了。
他转念一想,暗道:兰雪怀长这么大估计没被别人打过,这个闲灯真是仗着自己得了几分宠爱,无法无天了。
唐棋乐道:“你没事儿打他干嘛?他先动的手还是你先动的手?”
闲灯吞了吞唾沫,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儿:“……我没打他,我亲了他。”
唐棋乐没靠住石墙,一个趔趄,直接沿着墙壁滑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问道:“你亲、亲谁?亲兰雪怀?”
闲灯点点头:“我还咬了他舌头。”
唐棋乐:“……我的天。”
闲灯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渡过难关吗?”
唐棋乐道:“我身上还有二两银子能帮你买口棺材。你疯了!你亲兰雪怀?!你鬼上身了吗!完了完了,我早该阻止你靠近他的,我就知道你这个心智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美色所诱惑,你这人不长脑子吗!什么人都敢去招惹?不要命了!”
闲灯这时候,反而想开了,叹息道:“你没听说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唐棋乐道:“你是真的活腻了想做鬼了!那兰雪怀什么反应,是不是推开你,给了你一巴掌?还是给了你一拳?”
他退后两步,端详了一下闲灯的脸,发现对方脸上没什么伤口,似乎没有被打。
唐棋乐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闲灯听完,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全身上下冷冻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我想起来了,兰雪怀没推开我!”
闲灯的心跳死灰复燃,跳动的声音太大,颇有些震耳欲聋。
仔细一想,他没推开自己,是不是也没那么讨厌?虽然兰雪怀讨厌断袖的事情人尽皆知,可是自己……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哥们儿了……会不会……
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希望,闲灯小声说道:“你说他没推开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啊?”
这话说出来,仿佛兰雪怀对他说的一样,闲灯的脸涨的通红,说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像是一个深藏在心的秘密被挖出来一般,他越说越轻,越说越不肯定,同时心中还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唐棋乐用手背测了测闲灯,纳闷道:“你没发烧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