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捧起面前人的脸,兔子一样红彤彤的眼睛不断往外溢出泪珠,偏偏还要强的咬着嘴唇一点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怎么哭了?”贺淮宣像捧着一件珍宝,小心翼翼得用指腹轻擦脸颊。
沈年被迫仰着头,抽泣声从嗓子里溢出。
偷偷哭都不行吗?
明明他都从来没有碰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总被抢,哭一下也不可以吗?
沈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从小到大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再也忍耐不住,“你管我!我自己的眼泪想哭就哭!”
声音大到引来路人的侧目。
贺淮宣敏锐侧身,挡住沈年的脸,对他几乎失去理智的回答只能无奈顺从,“没有不让你哭。”
他搂着沈年的肩,要把他按在自己怀里,让他无所顾忌地慢慢哭,“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帮你解决。”
把你自己解决掉算了!
他想恶狠狠地这么说,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
沈年使劲推开罪魁祸首的胸,蹲在地上,胡乱抹了两把眼睛,想要缓缓。
然而,他停不下来,泪腺已经不受控制,并且开始不住打嗝。
贺淮宣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沈年埋头在膝间,露出的脖颈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周边的空气也出现了异样。
他的信息素又在失控地释放。
“年年。”贺淮宣蹲下身,笼罩着缩成一团的身子。
同时间,沈年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令人上瘾的味道,身体颤得更厉害了。
贺淮宣的手从他的脖颈上拂过,扯开领子,炽热的气息很快覆了上来。
“忍一下,我尽量轻点。”
嘴唇快要贴上腺体,沈年的手却倔强地隔开了唇。
沈年闷声,结巴得说不利索,却态度果决,“我,我不要,不许碰这里。”
他抵触临时标记。
然而这次状况不同。
他不单单是散发信息素同时身体也在渴望着。近在眼前却忍住不去碰,沈年整个人像火球一样越发滚烫。
这又反过来催化着身体内的信息素无序猛烈的释放。
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不标记会引来人的,你是想上头条吗!”哪怕是按时依规使用了抑制剂,此刻贺淮宣也被气味诱惑的浑身燥热,整个人不耐烦起来。
他不再放任,伸手去掰沈年的手指。
滚烫的小人儿没有什么力气,手指发软无力,反抗没有一点点的作用。
一截一截的被贺淮宣悉数握在掌中。
“我、不、要……”
怀前的人用尽全力,哭声溢出,咬牙艰难说出三个字。
贺淮宣看着手心,那只已经被他完全握住的手,手指勾起绝望的想要攥紧。
那一刻,仿佛也捏住了他的心脏。
窒息的酸痛。
就,这么讨厌吗……
贺淮宣默然顿住,而后缓缓松开了手,沉黑的眸子里黯淡无光。
片刻后。
他脱下外套,罩住沈年的头,手穿过他的腿弯,稳稳的抱在怀里。
沈年完全被贺淮宣的气息包裹住,身体里如同涌进了千万蚁虫,无休无止地啃噬。无法疏解那种苏痒感,唇间无意识地渗出呻吟,几近昏厥。
不过,失去意识前,依然竭力想要逃离。
“别躲,不会碰你了,我带你去医院。”贺淮宣声音又冷又硬,活像没有生命的机器。
“那是怎么了?”
“那个男人好帅啊,抱的是自己的伴侣吗?好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这么幸运。”
“嗯?是不是贺淮宣?你看一下!”
“有点像诶……可是不确定,好久没磕过他的颜,有点儿忘了……”
“发微博问问啊啊啊!”
在路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之时,贺淮宣已经抱着人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