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嵬低头看着青年的发旋,在对方手指放上自己腕骨的瞬间,面无表情的“嘶”了一声。
李鱼惊慌的抬头,“很疼?要不去医院?”
“不用,热敷几次就行。”青年的手指始终扣在手腕上,庄嵬安静感受着它们的温度,嗓子发痒。
他舔了下唇,声音染上沙哑,“附近有药店的话,可以买一只热敷袋。”
附近寸金寸土,有个屁的药店。
倒是自己家里有两个,李鱼想也不想,开口道,“去我家吧,我家里有,离得也不远。”
庄嵬,“那多麻烦你。”
这句话实在没什么诚意,李鱼扭头看向男人的脸,心里闪过一个念想,装的?
有了怀疑,他脸上的担忧也淡了,“是挺麻烦的,要不算了吧。”
庄嵬,“……”
只见男人浓眉一皱,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手真的疼。”
李鱼心里佩服,研究够牛逼的。
他口头一松,“走吧,跟我回家。”
庄嵬被回家两个字成功取悦,黑色的眼睛里全是笑意,他突然低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贴近青年的耳朵。
“谢谢。”男人说话时,故意用嘴唇擦过青年的耳尖。
李鱼下意识闪躲开,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客气。”
既然双方不能公开身份,那就来场地下的也不错,还挺刺激。
更何况,看男人装傻充愣飙演技很有意思,解闷必备。
李鱼对庄嵬没有任何戒心,打了个车回家,领着人走进窄小的楼道。
庄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数不清,在过往的日子里,自己曾多少次开着车,等在楼下,只是想看一眼心里的少年,只为是寻找片刻的宁静和归属。
楼道年久失修,线路老化,电梯里的灯一闪一闪的,四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其他地方见不到的小广告。
仅仅只是两个成年男人,电梯就已经被塞得快满了。
李鱼抬眸看了眼忽明忽暗的电灯,“这灯我之前搭着凳子修过一次,可惜不到半个月又坏了。”
庄嵬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灯罩黑乎乎的,遍布着陈旧的痕迹。
“为什么不换个地段?据我所知,管理局提供住宿。”
“习惯一个人住。”
青年的声音落下的下一秒,男人不怎么高兴的垂下眼皮,本就不大的空间,顿时降了好几个度。
李鱼挑来挑眉,“不过也要看情况,如果对方是我喜欢的人,可以考虑同居。”
庄嵬掀开眼皮,直勾勾的盯着电梯门上青年的影子,“要多喜欢才有可能一定同居?”
“你猜。”李鱼说完,正好电梯门也开了。
他率先走出去,用钥匙开门,清凉的空气从尚未合上的窗户吹进来,驱散了y-in暗过道带来的郁沉。
屋子实在很小,一眼到头。
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没了。
每个空间内,都只有几样恰好够满足生活需求的简单家具。
李鱼给男人倒了杯水,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过背,弯腰去电视柜里找热敷袋。
青年身上宽松的t恤,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上爬,从庄嵬的角度,正好看见一小片细腻的肌肤,视线无法克制地,顺势往上一飘。
他吞咽了下,手指在温热的杯壁上摩挲着,几秒后,他放下杯子走过去。
从后面靠上去,伸手绕道青年前方,替他将宽大的t恤下摆抓紧,挽了个结。
李鱼浑身一僵,没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可以确定,庄嵬受到管理局的制约,不敢表明身份,甚至很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他不该来和自己私下接触。
李鱼没有转身,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箱倒柜,顺便开口,“庄先生这是做什么,手腕不疼了吗?”
“疼。”庄嵬不怎么走心道,手指隔着t恤在青年腹部点了点,“走光了。”
李鱼,“……”
大家都是男人,装什么大瓣蒜。
他推开男人的手,说了声谢谢,终于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了热敷袋。
“回去,坐好。”青年昂着下巴指挥。
庄嵬勾着唇,坐回沙发上,把“扭”到的那只手伸出去,放在刚落座的青年膝盖上。
热敷袋接触皮肤后,里面的液体会自动加热。
李鱼强迫症发作,弯下腰,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伤患处”,极其小心翼翼地,将热敷袋贴在男人的手腕背部。
贴完后,他仔细看了两眼,正的,没歪,心里顿时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