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竟是马上抚着额头,挤眉弄眼地说着,"哎呀,我这头,我这胳膊都特别疼。我现在晕晕乎乎的,多难受。志邦,你快过来扶着我。"
边说边做动作,说话跟唱戏似得,声音大的不行,就跟个大喇叭一样周围邻居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扒着墙看热闹的二孬噗嗤一声笑了,"嫂子,你这是唱大戏了?哥,可得扶住嫂子啊。"
话音刚落,一阵嬉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旁的陈志邦尴尬地扶了她一把,"孩儿她妈这是撞了脑子,现在不大清醒了,光说胡话。"
就算装模作样,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啊,平日里怪聪明,今天竟然闹出了这么个笑话。
"啥不清醒?"
这下周翠花恼了,不高兴了。也顾不得演戏了,推了推陈志邦的手,倒三角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
别人笑她也就算了,他居然也跟着笑,周翠花心里委屈死了。
自己男人不但不心疼自己,还跟着外人笑话她。
弄得陈志邦更尴尬了,倒是显得他说谎话了,一脸窘迫地看向王婶子。
王婶子冷哼一声,瞥了他们两眼,"咋着了,不是不清醒,我看这不是挺清醒的。不止清醒了,这脑袋瓜里头装的是水咋着?还晃荡呢,可不就是脑袋里进水了,可得好好治治。"
周翠花还好意思装委屈呢,这伤咋来的,她心里能没数?
也就是小妹躲开了,这要是没躲开,好好的小姑娘可不就破了相。
"婶子说话咋这难听呢?我这头还受着伤,留着血呢。"周翠花忍了又忍,怼了一句,这个王婶子一天天的把自己当陈家人了还,在这多管闲事呢。
"为啥流血你心里头没数?个什么玩意儿,你婆婆对你不好么?天天伺候你吃喝,结果你就这么对小妹。"
看她这么一副样子,王婶子c-h-a着腰凶神恶煞地骂道,"没良心的狗东西,居然下得了狠心这么对你小姑子,还让她下地?她早产三个月,身子骨不好,你不知道么?还故意让她下地做饭,你咋这有脸啊?你婆婆你走,你都不是你了。啥狗东西啊,呸,今天我就非得给你理论理论。"
"婶子你瞎胡说啊?我啥时候虐待小妹了,你说话得讲良心。我对小妹,那是一片好心,就跟我亲妹子一样。"周翠花瞪大了眼,死活不认。
王婶子这个骂法让村里人听了,只会让她周翠花的名声臭了,这怎么行,她打死都不能认。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为了陈佳妮好,小妹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那能行?
又不是猪,要养膘呢。
再说了,长嫂如母,婆婆不在,就该听她话呢。
周翠花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但是个中缘由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呸,你胡说八道。你嘴里头都没一句实话,这可算是本性暴露了,天天在这装装装,今天咋不装了。"王婶子冷笑一声,指着周翠花,扭头对着看热闹的人们说,"看见没,这都是周翠花,老陈家大儿媳妇。因为婆婆公公进城看小儿子带了点东西过去,心里头不服气了,就把火撒到小姑子身上。我家小妹发着烧,愣是让这对黑心肝的夫妇拉到地里头干活去。不干活就没饭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周翠花是地主老财出身呢,还敢剥削小姑子,啥东西啊。"
一说到地主老财,大家都敏感了,就是二孬这样的混混也忍不住跳了下来站在地上正色了。
这可不是闹得玩儿的,搞不好得□□呢。
"真的假的啊,这周翠花虽然长了一副凶相,但是还怪听婆婆话嘞。志邦这孩子平日里最老实了,能眼睁睁看着小妹被欺负?不至于吧……"
"哎,你可别相信这,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这小妹前几天就是发着烧下的地,我还问了两声呢。那小脸惨白惨白的,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干活差点没摔倒,可给我吓得不清。"陈三嫂子抱着自家娃,一脸心有余悸。
"这么说来,是真的呀?那这可真是过分啊,看不出来啊,这两口人心这么狠。我呸,对婆婆有气撒到小妹身上,算啥本事。"金婆子吐了口唾沫以示自己对那夫妻俩的唾弃。
村里村外的,谁不知道陈老大家姑娘八个月早产了,都说七活八不活,差点这孩子都没养住。
这陈小妹是三天两头生病,连个大名都不敢起,都是小妹小妹叫着,生怕叫阎王爷知道了名字带走了去。
志邦志远还有这云晏这仨都疼小妹疼的紧,也就是这两年小妹的身子骨才好起来了,这才敢让她去城里读书了,那搁在小时候那蔡大娘是都不敢离手的。
家里头啥活都不敢让她碰,更别提下地了,只是没想到这夫妻俩真是狠心啊。
这是想要小妹的命啊……生着病都得下地,更别提平时咋虐待孩子了。
四下一分析,都是倒抽一口冷气,就是大老爷们都是后背一凉。
早产的孩子生着病下地,这不就是想看着她死呢么?
这亲哥亲嫂咋就这么狠心呢。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啊,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是连妹妹也忘了,以后娶媳妇可得看好了,可不能找个这么个东西。
这大爷还有大娘要是再不回来,小妹这孩子不得被磨磋死也不吭声,这孩子秀气不好吭声,这也就是让王婶子见着了,要是没见着,孩子没了老两口只怕都不知道为啥。
街坊邻居们看周翠花夫妇的眼神都一样了,都跟看那毒蛇一样。
陈志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