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际,一道冰冷黏腻的视线使夏川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只见尚语柊坐在床侧,布满血丝的双眼定定地望着他,显然一夜未睡。
对方眼神中的寒意对夏川而言并不陌生,但那双桃花眼中惯常的漠然与不屑已尽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狂热。见夏川睁眼,尚语柊连忙俯下身来,握着他的手问:“感觉怎幺样?头晕不晕?”还没等他回答,一杯温水已经送到了唇边。
夏川并不领情,直接伸手拍掉了面前的水杯。端着杯子的手反射性地一松,温水洒了尚语柊一脸,玻璃杯也在清脆的声响中落地,裂成几块晶莹的碎片。
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尚语柊却只是叹了口气,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水,走到门外又接了一杯,搂着他的脖子,强行用嘴喂了进去。由于动作有些粗鲁,夏川被呛得直咳嗽,一面怒瞪着对方,一面被迫泪眼汪汪地抓着尚语柊的前襟。
一杯水早已饮尽,微凉的薄唇却仍然在夏川的脸颊唇角流连:“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可以吗?”
夏川未料到尚语柊会以这种恳求的姿态说话,有些诧异地抬眼望向他,发现对方完全失去了盛气凌人的模样,反而像只被主人嫌弃的大型犬,蔫蔫地望着他。
现在想想,从暑假补课的那段时间开始,尚语柊的态度就和以往不同了,在上次去过医院之后更是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事到如今,夏川也没有吐槽人设崩塌的心情,盯着地板说了句:“不要。”
握着他的那只手猛然一震,尚语柊形状美好的眼廓迅速染上红色,声音也透着哽咽:“为……为什幺?”
如果受到质问,夏川大可理直气壮,但面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却感到喉头一紧,开口十分艰涩:“这还用说?我是男人……不可能生孩子……”
“我很清楚!”尚语柊有些激动地接话,过大的抬头幅度使他的发辫披散开来,汗湿的长发凌乱地掩在鬓角,让他看上去前所未有地狼狈,“就算你生下我们的宝宝,也没有改变这个事实。这个孩子……就当是上天的礼物,不好吗?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也是。”
他一口一个“孩子”“宝宝”,使夏川不可避免地回忆起昨晚的梦境。他不知道那是日有所思在睡眠中的投射,还是肚里未成形的孩子给他托了梦,只知道自己在经历过那番幻境后,再也无法无动于衷。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力握住拳头,咬牙道:“不行,必须做手术,把他……把他打掉。”
句末那个残忍的词几乎刺痛了尚语柊,他感觉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灵魂仿佛沉入了不安的泥沼。他喘着气捂住夏川的腹部,即便其中的小生命微弱得感觉不到,还是使他尝到了心脏被牵扯住的痛苦。他的语气近乎哀求:“别说这样的话……我明白你也很珍惜这个孩子,你不想失去他的,对不对?你知不知道,我在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明明之前只会觉得孩子很麻烦,甚至还想着一辈子都不要小孩……为什幺我会变成这样?我是不是……”
他的眼睛里满是茫然,视线像不肯和夏川对视一样四处游移,半晌才落在对方脸上:“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夏川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猛然睁大了眼睛,感觉有股电流在脊骨乱窜,大脑深处麻酥酥地犯着痒。
对方恍恍惚惚地说完,表情比他还惊诧,似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张精致绝伦的脸扭曲了一下,紧接着竟然染上了羞赧的红色。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情绪平复下去,声线抑制不住地发着抖:“我真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紧紧握住了夏川的手,如同抓着溺水时的稻草、垂死之中的浮木:“夏川,你呢?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被对方以灼灼的目光逼视着,夏川如同被烫到一般飞快移开了脸。
尚语柊眼中几乎凝成实质的期待瞬间黯淡下来。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干笑了一声:“我知道了。”说着钳住夏川的下巴,强迫他转头看着自己:“你还在怪我对不对?怪我之前强迫你?那你现在报复回来好了。”
没等夏川反应过来,尚语柊已经用空出的那只手扒掉了上身的半高领针织衫,拉着夏川的手去摸自己肌肉紧实的胸膛。接着又把夏川的睡裤拉到膝盖,摸出趴伏在平角内裤之下的yù_wàng,握在掌中轻柔地爱抚着。
“呼、呼啊……你放开……”夏川仍未明白他想做什幺,只是极不情愿地推拒着,但体内尚未失效的的镇静药物让他完全使不上力,“你他妈想干嘛?嗯……放开!”
昨晚刚刚使用过的宝贝还很敏感,在极富挑逗性的揉搓下很快站了起来,颤巍巍地立在空气中。见状,尚语柊微侧过身子,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管润滑剂,往手心挤了一大坨液体,然后褪下自己的裤子,下定决心地咬了咬牙,用沾着液体的手指往后方探去。
这下夏川彻底明白了,愕然得一时不知该作出何种反应。
fēng_liú一世的尚少打算对他献身了?
为了他,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尚语柊的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看样子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没有尝试几下,他便放弃了手上的动作,转而俯下身亲了亲夏川,接着就要坐下来。
“你他妈发什幺神经!”眼看尚语柊的身体越来越近,夏川瞅准他小腹的位置,卯足了劲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