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心脏病也复发了。亚陆一下子成了主心骨,忙里忙外的。昨天我去看他,他也一直强忍着。他最疼这个弟弟了……给我递烟时候,我看他手都忍不住在抖。
“怎么就是他呢!”
叶城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个前不久还一起说说笑笑一起吃饭的人,没有了。
这世上再没有,这一个人。
第一次直面死亡,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
齐雨潇见他难受,难得温柔:“你别说了。我给你放水,你洗了澡,好好睡一觉。”她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不——你别走!”叶城猛然抱住了齐雨潇,声音都有点颤抖。
齐雨潇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她感觉他身上传递出的悲伤,慢慢回抱住叶城,拍着他的肩头:“好,我不走。”
她也红了眼眶,心里又是悲伤又是同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还有种类似劫后余生的茫然。
一座城都倾覆了,她还有人可以相拥感叹。
可这外头,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妻离子散。
阴阳两隔,原来是这世上最最无可奈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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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变得有些消沉。
虽然他平时也不太爱笑,但脸上总是隐隐有睥睨之气,可最近他沉默的时间明显变长了。最开始那两天,他连公司的事情也不大管了,统统交给秘书处理,总是一个人躲在影音室里。
有两次她甚至发现他在影音室里睡着了。
大银幕上的悲欢离合,已经说完了一遍又一遍,只有放映机无声转动。屏幕上的光深深浅浅地照在他身上。睡着了的男人斜斜地靠在皮沙发里,即使入梦,眉心犹有一段波澜。他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直细烟,已经燃尽了,只留长长的一截烟灰。手旁的烟灰缸里,满是被揿灭的烟蒂。
齐雨潇看了也觉得难过。
她这才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没有分别的。目睹亲友离世,即便冷情如叶城,也会如此动容。
后来齐雨潇甚至会主动关心他,见他总是一个人闷着,她也劝他出去转转。
“薛亚陆那边你要去帮忙吗?”
“不了。”他摇摇头,“有专人在做,医院那边对遗体处理有要求。”
她点点头,又问他要不要去游泳或者打球。
大约也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叶城没有拒绝,于是齐雨潇坐在泳池边,陪着叶城游了一个小时。
运动产生的多巴胺,总算让人精神一振。
叶城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换了条米色长裤,□□着上半身去厨房弄晚饭。
他含着未点燃的烟,手脚麻利地做菜,才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垂荡下来。比起平时衣冠楚楚的斯文,这样不修边幅的叶城,反倒有种公子哥特有的疏懒放荡。
大约是在国外呆久了,叶城常年运动,身材保持很好,胸腹之间,肌肉隐隐可见。
齐雨潇不太好意思直视他,自己回了房间,直到吃晚饭才下来。
两个人吃了饭,齐雨潇非拉着叶城上了屋顶花园。
“做什么?”
天色已经黑尽,小区里人少,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春事尽的寂静,反倒衬得远处的蛙声格外清晰。
齐雨潇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支指星笔。
她按开开关,一道荧光绿的光束倏然射/向黑丝绒般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