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腮帮子,说话口音很像东北大汉,但他的外型让她想起宋以朗,也是这种气质,很霸气,豪爽,一举手一投足充满力量。
“高医师,你为什么会来这任职?”走在长廊上,她开口问。
“我本来是在北京的圣医,一次医疗事故被降职,因为还有合约在院方手上,他让我选择自己离职赔钱还是来这报到,我傻了才会选择赔钱,所以啦。”
“那苏医师呢?”
高大笑声爽朗,抓的脑门稀疏的黑发,“她啊,心直口快得罪了一些人。”
段笙笙心有戚戚,看来这里是一个有瑕疵的鸡肋医生具乐部。
“对了,来这里呢,不用把平地那套官腔带上山,我们只要医术、热诚、责任感,还有开诚布公对同事诚心以对。”
“我知道,看得出来这里很自由,我就没看过护士跟病人玩在一块的。”
“那个孩子白血病末期,剩下恐怕没剩多少时间,家人把她送回来住安宁病房,丽媚天天去看她,陪她的家人说话,潜移默化中进行心理建设,死亡这件事,最受折磨的从来都是身旁最亲的人。”
说完,他叹了很多声气。
这句话仿佛敲开她灵魂的一个裂缝,一整天段笙笙都在思考这句话,晚上打电话给苏格时,不经意就聊起这件事。
“心理医生很多时候都在做认知整合,可是在某些时候也得以人为本,将死之人不一定会害怕,害怕的往往都是要面临失去的人。
“你怎么永远都能这么理性客观。”手里擦着长发咕哝,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思念。
“我受过专业训练,懂得去分析状况,不过不是每一次都通用,事不关己时最客观。”低沉慵懒的笑声从远方而来,“不过听起来,虽然第四分院远了一些,却不失为一个好地方,慈悲是医疗单位的根本,妳在那里会有收获的。”
“我也希望。”
淡淡的忧郁藏不住,苏格的心慢慢紧缩,深怕她又回到当初。
“笙笙,世界虽然是灰色,怎么做都不可能两全其美,可是具体来看,选择待下去妳可以获得完整的经历,虽然有点瑕疵,可是瑕不掩瑜,这段时间做妳该做的,以后才能做妳喜欢的事。”
苏格的嗓音中很低,像是刻意压着声音说话,她突然醒悟,这边的夜晚是他的下午。
“你那边几点啊?”
“下午一点半。”
“那你在做什么?”
环望会议室内一周,他语带苦笑,“我在开会。”
“呃……”她把发烫的手机夹在脖子上,“那我不吵你了,好好工作。”
“不要紧,他们已经找地方抽烟去了。”
来到一个新地方,她心里面各种不安定,窗外是竹林,风声一过就发出鬼哭神嚎,她吓了一跳把手机给摔到地上,随即又手忙脚乱的拾起。
“喂喂喂,苏格!”
“刚刚怎么了?”他将话筒拉离开耳朵,刚刚的巨响通过电波讯号震得他耳膜发疼。
“我把手机摔了,不过不要紧,如果你还有点时间,跟我说说荣格的生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