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抓着监军周闯,花荞、张樾跟在后面,几个人正想向城门走去。
巡营的一队士兵发现了他们,将他们包围起来:“站住!什么人?”
花荞掏出呼延锦烧火器库留下来两根燃烧弹,用火折子点燃,张樾接过去朝着大帐顶上一扔,大帐立刻燃烧了起来。
第二根,张樾扔得得近,动作比他更快。他一把扣住吾辰良的脉门,夺下了吾将军准备割颈脉自杀的刀。
营帐起火,已救无可救,自己穿着下属军官的铠甲,好似随时准备隐匿逃跑,这对吾辰良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关键是刚才呼延锦那句:这绝不是建文帝想看到。
今日朱文至登基发生意外,被他挟制的朝臣多有反抗,他已经杀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兵部尚书张延。
二十多年前血腥的一幕幕,仿佛又开始重演。
张樾要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吾辰良道:“我自己尚且求死,还怕你的刀吗?我去给你们开门。”
张樾松了手,吾辰良看了呼延锦一眼,朝着城门走去。
随着铰链的“吱呀”声,高桥门慢慢升了起来。这开门声,在黑夜里格外刺耳。
还没等呼延锦他们出去,梁格便指挥着城外大军冲了进来。
城南高桥门被攻破,正阳门上的凌策看得清清楚楚。皇宫里的朱文至本来就是和衣而卧,听到报告,他愣了一下。
守到凤阳军打过来,最多也就两三天,总比湖广过来的部队快。他里外夹击,生擒朱瞻基,他就有了顺天府朝廷的掣肘。
还有汉王!汉王会攻打顺天府,朱高炽两线作战,本就吃力,更何况,南方还有会归顺到建文旗下的行省……
自己会赢!
可高桥门怎么就被攻破了?
没关系,那就关门打狗!等朱瞻基进了外郭,他们外面的卫军可以对他们形成合围。
朱文至红了眼,他叫到:“传赵羾、何绍荣、刘永棠、程济,看朕如何灭了朱瞻基!”
赵羾今日已经被任命为新的兵部尚书,兵权也转移到他手上。
武英殿里空荡荡的,许多东西还来不及添置。朱文至记得,自己还是十来岁的时候,来过这里几次,只感觉威严肃穆,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赵羾匆匆忙忙进了宫,一路上,他也看到了,南面映红了天的火光:这样坚固的城门都被攻破了?还是内部出了奸细?
一切发生得太快,火器库爆炸的硝烟才刚刚散去,连真凶都还没有查出,朱瞻基便进了外郭。赵羾刚刚易主,既然不能回头,只能死保新帝。
比赵羾先到的是白俞,他进殿禀道:
“陛下,正阳门守将凌策带领官兵造反,把何守备给砍了!”
“什么?”
朱文至一下子跌坐在龙椅上,他叫到:“还有孝陵卫!让他们派人接管正阳门!”
程济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心中一惊:难道正阳门也出事了?这也太快了,初三进城,现在才是初八丑时……
武英殿里乱成一团,入了外郭直插内城的朱瞻基却意气风发。他已经见了呼延锦,为了防止被合围,他必须尽快突破内城。
而呼延锦告诉他,正阳门凌策已回归,不仅杀了当时下令开门迎接朱文至大军的守备何绍荣,还打开城门迎接朝廷大军。
来到正阳门,城门大开着,可里面却打成一片,是凌策的城卫和梅永贞的孝陵卫打在了一起。
孝陵卫的服制特殊,他们的铠甲里衬的是白袍,朱瞻基一眼就认出来。
他在马上怒骂道:“梅永贞!你也敢反?若不投降,灭你满门!”
见到太子兵至,凌策更是勇猛,朱瞻基大军毫无阻挡的直扑皇宫。
“陛下,留得青山在,您就先撤出皇宫吧!当年您的父皇不也是忍辱负重,才有您的今日?”
程济苦苦劝道。
白俞匆匆进来道:“陛下,他们只在南门,我们还可以从北门、西门走,城门守军护送您离开!”
听着宫门传来的厮杀声,朱文至颓然一挥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