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秋夜,两个情意绵绵的恋人,在北海边相偎相依。
在外城一个不起眼的庄子里,却坐着位眼睛里冒火的青年。
“让他再张狂一段时间,等他爬上权臣之位,开始留恋权利的时候,我再让他狠狠的摔下来,这样才的赵曦,谁也不知道。
“龙枫、明珠,你们和我一起去广东,我们要在那里招兵买马,恐怕需要待上一段时间。”
“我?我跟着去,岂不是碍手碍脚?行军打仗,我一介女流,又帮不上什么忙。”明珠尴尬笑到。
她对还朝没什么兴趣,她知道自己对易呈锦唯一的用处就是对付朱瞻基,她想逃。离开易呈锦,到朱瞻基找不到的地方去。
所以,她想去找呼延锦,他是朱瞻基的人,也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人。他一定会帮她逃走。
可还没找到呼延锦,就被福子发现了她的行踪,若不是她还有用,易呈锦早就动了杀心。
“你不去......也可以,那就把你送回朱瞻基身边。”
易呈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
这句话却让明珠心跳不已:若能见到他,她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转机。
毕竟,灭了齐家满门的,又不是他。
“全凭公子安排。”明珠款款笑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系在朱瞻基身上的心。
易呈锦暗自冷笑,女人除了愚蠢,就是会坏事。
除了郑宽,其他人都住在紫云庄里。他从紫云庄出来,深深的吸了口气。
自己之所以还留在易呈锦身边,不仅是因为在穹窿山的父亲和弟弟,还有他庞大的资源网,若是离开易呈锦,这一切都要放弃。
所以,他正在复制一个这样的网络,在南京城那边经营的,是自己的弟弟郑杰,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撂开手的时候。
呼延锦回来以后,唯一见过的人就是他。
可惜易呈锦心思重,除了紫云庄,郑宽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易呈锦狡兔三窟,灭一个紫云庄,并不能动其筋骨,呼延锦又何必打草惊蛇?
郑杰的商业网,在南京城能迅速成型,也靠呼延锦替他扫清了不少障碍。他们都在等待时机,不出手则已,出手即毙命。
呼延锦在南京城,为郑杰牵线搭桥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那就是曾在广陵驿接待过太子朱瞻基的人,广陵驿驿丞,孟琛。
他们在南京城的时候,呼延锦曾被朱瞻基派去,督造新的太子宝船。接触了船厂和漕运,他隐隐发现,不管是哪一块,都与一位“孟爷”有关。
李赫恨恨道:“这位‘孟爷’,说不定就是帮助汉王害我们的人!要不怎么会有神通广大的水鬼和船上内应?出事的时候,附近连一艘船都没有。”
“不错,我也怀疑。而且这个人是黑白通吃,跟漕河有关的事,他都能把控得住。李赫,你就以买船跑两京水运为名,试试能不能找到这个组织。”
漕运是由官府全面把控,不管是水驿还是闸口,包括可以入漕河的船只,都必须持有官府发放的放行牌,才能下水。
果然,李赫很快发回消息,确实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他们与官府勾结,又利用江湖压制官府。
李赫开出的量,大得惊人,验了他的银票,孟爷同意与他们面谈。
坐在正堂的呼延锦易了容,孟琛一眼没有认出他,他却轻轻笑了:
“我说这位神通广大的‘孟爷’是谁?原来是孟驿丞!你好大的的胆子,竟敢连太子宝船也敢凿沉,在漕河上一手遮天!”
孟琛一惊,很快便平静下来,他笑道:“阁下是谁?进了我的宝来堂,还敢大言不惭的,有史以来,你是独一个。”
“那是因为,你没有早点遇上我。”呼延锦站了起来,朝主座上的孟琛走去。
宝来堂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呼延锦哈哈大笑,却并未停下脚步:
“我敢来,会怕和你动手吗?”
大人一起身,李赫便趁大家目光都集中在大人身上,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着朝门外射了出去。
“咻......嘭!”
随着一声炸响,宝来堂周围一阵喊杀声。
趁着正堂里的护卫一愣神,呼延锦的银丝软鞭已经打了出去,李赫也冲了过来,孟琛一看这是官府的人查上门来了,转身就往后门跑。
哪知后门早有小高堵在那里,孟琛还没看清,小高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呼延锦走到他面前笑道:
“孟琛,还是坐下来谈谈,你与汉王......是什么关系?”
孟琛竟然也笑了,开口道:“都传呼延大人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认识李赫,但他认出了小高。那日在驿站,小高一直跟在花荞身后,而花荞又总是和呼延锦走在一起。
再加上声音和身材,他也认出了这个端了他宝来堂的,就是太子身边的呼延锦。
见问汉王,孟琛倒是问心无愧,他答到:
“我并不识汉王,只是接了一单沉船劫人的生意,买家是东昌府王家,有名有姓的生意,出价又高,我不可能不做。”
呼延锦点头笑道:“这一点我也查过了,我信你。”
他看了小高一眼,小高收回了剑。呼延锦也将假胡子扯掉,对孟琛微微一笑:
“那就请孟爷坐下来,我们来谈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