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瞬间陷入沉默,伴着缥缈的烟雾,越发悄寂。
仿佛感觉到凝重的气氛,伏在温池旁边的雪貂,懒洋洋地睁开那双紫色的双眸,瞧了眼榻上的两人,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危险的事,随即便又窝着继续睡觉。
云意然略带复杂之色地看着云隐月,心道,那么她呢,她会给自己留一条怎样的后路,或者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她,如若安然疗伤或许还有五年的命,但若如此冒险冲动耗费力,三年便是勉强。
不过,既然找到了她,那么,他会倾尽一切为她续命,哪怕……
看着这样孱弱而又坚强的女子,云意然开口道:“风弄影对你很好。”
不明所以地看了眼云意然,云隐月眼中茫然,仿似不明白云意然的话中之意,忽然,云隐月丽眸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近乎有些逼问地道:“你的意思是风弄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云意然一怔,仿佛他不曾想到这一层,他只知道,风弄影为眼前之人放弃很多,哪怕甘愿放弃倾月,甘愿放弃夺得天下的四分之一势力。而他真的不曾想过云隐月会忖度到这一步,是否受过太大的伤害,所以不得不步步为营,所以不可轻信于人,所以哪怕只是单纯的关心也会联想到权谋。
“他看你的眼神、对你的关心已经超越一般的友情,你出了危险,他第一时间赶到。”旁人已经有几分明白,为何隐月还是不懂呢,莫非是为了风凌天,又或者是她本不想明白。
云隐月沉默,不想纠缠于这个关乎她自己的问题,她与云意然还没有相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况且她所有的遭遇是源于眼前之人的母亲。只是很奇怪,她对于眼前这个人丝毫没有恨意,就连对那个郁郁而终的先王后更是谈不上怨恨。
或许,他们本也无错,原本就是锦瑟夫人夺了他们的一切,而今,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他们,若是放在歌月国、舞影国、悠霜国,哪怕是寻常人家,也没有人会如云意然宽容大度到如斯境地吧。或许她该感激的,如若没有二十年前的种种意外,她应该不会遇到师父、不会遇到风凌天、不会游戏江湖,可能会像云倾月一样,困于重重高墙之内,纵有名声在外,不过也只是区区一番小天地可畅游。
在这乱世,或许是她不甘于平凡吧。
“乐訾熠眼中惟天下而已,女人于他而言无足轻重;凌风吟是醒握江山醉拥天下之辈,深藏不露,但是或许可以做到相敬如宾;风弄影放荡不羁,可收放自如,但却也是惜花怜花之人,只是,作为一国之王,身边并非只有一个女人,**佳丽无数,登上权利高峰的女子亦有悲哀。世子还是关心关心令妹的终身大事,在下之事不劳世子心。”
还是回到了原题,那个不可不面对的难题,云意然或许心下有了决断,或许怕云隐月就此拂袖离去因而也不再纠缠于她的事情,转而问道:“隐月,你为何会来轻羽国参加这次之事?”凑热闹,是云隐月的行径,但是无情公子,绝非是那种可以与热闹相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