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赵文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她不再是一个人起床,也不再是一个人吃干冷的饭食,更不是一个人窝在小小的屋子里,伴着一粒油灯,看着窗外夜下的百家灯火。
做完工,回到家,刚踏进门,赵文就闻到了一阵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元儿,今天又煮好吃的啦?!”
元小哥闻声,用围裙搓着手,从厨房门帘后探出头来,笑容温和:“回来啦?”
“嘿,回来啦。”赵文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脱了鞋和外套,从怀里掏出一串钱,“今儿姜婶发了钱,待会你收起来留着家用。”
不一会儿,厨房内传来元小哥的声音:“正巧,家里的米和盐油快用完了,得去集市买。还有过年用的新衣裳也得买几块布来裁呢!”
最近赵文对呷烟起了兴趣,她琢磨着从姜婶那儿借来的老烟壶,点了火,尝试的吸了几口,可惜烟味对赵文这新手来讲过于浓重,很快,她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元小哥端着炒好的菜走过来,看着赵文手里端着烟壶以及她皱眉的模样,感觉煞是好玩:“买的吗?”
赵文揩了一下嘴,虚弱道:“姜婶借的。妈呀,这烟壶可真不好弄,刚才呛了好几口浓烟。你要试试吗?”
“这都是你们女人做的事儿,我们男子不方便参与。”说着,元小哥将饭菜都端了出来,“趁热快吃吧,天儿冷。我还煲了汤,暖身子的。”
在赵文的那个世界,因为母亲是典型的南方人,因此家常便饭总少不了汤和糖水,如今有了家室,生活细节倒像了她以前的生活,不知不觉中,一股怀旧的温暖遍布全身。赵文握住元小哥的手,招呼他一起坐下。
赵文和元小哥吃饭的时候较为安静,偶尔会闲聊几句话,但他们的眼神,都是满足的。
喝了元小哥煲的暖身汤,赵文顿时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有些熏黑的脸蛋上也浮现出一抹暖呼呼的红晕。
“元儿啊元儿,我特好奇,为何你的煮饭煲汤的手艺这么好?”好到让她既羡慕又嫉妒啊!未成亲,她至少能炒个**蛋饭;成亲之后,她会不会淘米都很难说。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元小哥心喜的扬起嘴角,自从嫁给了赵文,赵文就没少在他面前道他的好,“说不定你哪天,会吃厌了呢?”
赵文端着汤碗直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家常菜哪会有吃厌的道理?话说你爹爹是不是也这么会做饭的啊?”
提到亲父,元小哥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赵文见状,便有些心疼的关切问道:“元儿?”
“我爹爹……”元小哥张了张嘴,最后,他低下头,“我从小就由,亲戚养大的。”
剩下的不言而明,赵文从锅里舀了碗汤,递到元小哥面前:“你自己煮的都还未喝一口呢,喝吧。”
看着元小哥喝汤,赵文又说道:“元儿,你已经是有妻主的男子了,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有孩子的爹了,对吧?”
听了这句话,元小哥的脸顿时通红,他有些娇嗔的看了赵文几眼,赵文见状,呵呵笑着自己的鼻子。
在冬天,普通老百姓们是不兴日日洗浴的,平日里烧桶热水擦身洗脸泡脚就行了。不过青丘镇有几大特产,其中之一便是温泉。别看小小的青丘镇,天然的温泉地就有好几处,当然,这些温泉地有些被当地贵富买了下来,还在上面建了豪华的房子;剩余的一些算不上上等的,就做成了公共浴场,收费较为低廉,最低可只收三铜钱,很受百姓欢迎,尤其是秋冬季节,也因此镇上的叫花子都比其他地方的干净清爽。
几铜钱不贵,但天天这么花也有些吃不消,所以赵文和许多人一样,带着夫郎儿小,一周里隔个几天去一趟。
这周是赵文第二次上温泉浴场,或许心情不错,她捧着木盆,一边走一边哼歌,跟在后头的元小哥倒是一边听还一边偷笑。
“阿文,你哼的什么调啊,听起来,怪怪的,也挺上口的。”不过也令元小哥惊讶的是,尽管赵文哼的调奇特,但能听得出她是懂音律的人。
赵文向元小哥眨了眨眼睛:“我家乡的歌儿。”
“你家乡的歌儿?”元小哥思索了一下,“你家乡在哪儿?”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赵文换了副表情,故作沧桑的遥望远方,“远得,遥不可及啊!”
可元小哥却听得认真:“真的有那么远的地方吗?”
赵文笑了笑,伸手牵住元小哥的手,与他并肩走:“有!因为太远了,所以我回不去了。”
元小哥听了之后,表情甚是伤感的低下头。赵文嘿了声,大咧咧的笑着说道:“虽然回不去,但我有你啊!你便是我的家,我的。”
“你!哪有人像你这么说话的啊。”害羞归害羞,可元小哥对赵文时不时蹦出来的甜言蜜语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