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杨若虚弱地趴在桌上。蓝壹头也不抬,道:“别吵。”杨若揪着一张脸,闷闷地接着抄书,过了一会,又趴到桌上,弱弱地叫道:“先生。”蓝壹这回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马上就要考科举了。怎么还这般不上心。”话说的是义正严词,语气里却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先生,我已经读好了。”杨若一听这话,立马打起神,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可怜的手。“先生若不信,可以考考我。”蓝壹听她这么说,轻笑了一下,合上手中的书,问道:“当真读好了?”杨若忙不迭地点头,蓝壹又笑了,道:“既然这样,复习复习也是好的,省得你到时候一紧张就忘了。”
杨若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莫不是还在恼我当日所言。”蓝壹带着特温和的笑,问道:“你那天说什么了?”杨若被她这一笑弄得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蓝壹不依不饶道:“唉,我都忘了,不如世子你再说一遍吧?”杨若摇头的频率直线上升,那模样似是小孩手里的拨浪鼓,把蓝壹逗得发笑。
蓝壹忍着笑意,道:“你这个人,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这样多不好。来来来,跟先生我说说。”杨若一咬牙,一闭眼,视死如归地开口:“我觉得吧,我抄十遍不够记住的。我还是抄二十遍吧。”话一出口,连杨若自己都觉得自己悲剧了。蓝壹也不再逗她,点点头,道:“也好。”
杨若松了口气,这事应该也就过去了吧。哪里料到蓝壹又开了口:“只是世子的时间看起来还挺多的,还有时间去花园晃荡。我看啊,倒不如抄完了《礼》再随意抄抄《诗》吧。”杨若一听这话,几乎要哭了。这《诗》的字数可比那《礼》多,而且又说随意抄抄,瞧着意思,抄几遍还没个准。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知先生会恼还要多嘴。
“今儿就这样吧。”蓝壹收了书,慢悠悠地起了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腾出了房间。杨若趴在桌上,一遍遍地抄书。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色,眼里透着几分哀怨。低头看着堆满桌面的纸,挠挠脑袋,接着乖乖抄书。郡王经过窗前,见她如此,忍不住点点头,蓝先生果真教导有方,连自己这向来不愿在书房多呆的女儿如今也静心念书了。恩恩,不错不错,瞧着写满字的纸张,连字都好看上了几分,来日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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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的日子都快到了,你还有空在我这耗着,不去看看世子?”源溪抬头见蓝壹进来,忍不住开口道。“我又不要你每天陪着,做些正经事要紧。”蓝壹把手上东西放下,笑着道:“人家都盼着妻主回来,就你,倒是好,每天巴巴地把我往外推。说说看,背着我都悄悄做了什么?”
蓝壹本是随口调笑,哪知源溪被她这话闹得红了脸。蓝壹转转眼珠子,晓得其中必有什么事情,着下巴,道:“瞧这副模样,果真瞒着我私底下做了什么?”源溪白她一眼,扭扭捏捏地从枕头下了样东西出来。蓝壹一愣,凑过去看看,是一个香囊。白底蓝色,绣得是君子兰。小小的香囊,图案却是繁琐,也不知是这人花了多久时间慢慢磨出来的。
蓝壹心头一暖,拿过香囊,问道:“是做给我的?”源溪点点头,道:“我在里面放了点桂花,你要记得换。里面还放了块护身符,是我前些日子去庙里求得,开过光了。”蓝壹虽不信这些,却也着实为眼前人这般体贴心细而感动,忍不住拉下他来亲了两口。源溪在她腰间拧了一把,道:“没规没矩的。”
蓝壹笑着把香囊别在腰间,就着不甚清晰的铜镜,看了又看,是越看越觉得满意。再回头看看源溪,恩,果真是越看越觉得贴心。源溪被她看的红了脸,道:“你这个人……”说到这,想不到词接下去了。蓝壹上前一步,拉着他坐下,道:“端午节虽过了,不过我听说那划龙舟的比赛却是要比个三日。赶明儿,我们去河边看比赛,看看是哪家夺得头筹。”源溪笑着点点头,对明天的到来也有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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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都要开始了,怎么你还这么慢吞吞的?”源溪见蓝壹还在不紧不慢地穿袜子,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蓝壹笑着道:“你着什么急啊,郡王体恤我,让我和世子一道去看。那世子定是有定下包间,不会去晒太阳的。咱们慢些来,也是来得及的。”源溪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再催她,拿了被子,出去晒被子去了。
“先生,你可真够慢的。再晚些来,这比赛就要开始了。”杨若在包间里,一边向外张望,一面对蓝壹说。“今天可真够热闹的,连小王爷都出来凑热闹了。”杨若回头看蓝壹毫无反应,心下猜到一二,介绍道:“就是那四王爷的嫡女,原本小小可爱的样子,如今却是一点都不好看了。”
蓝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却见一女子翩翩而立,身边围着不少莺莺燕燕,笑道:“你莫不是嫉妒人家?”杨若大笑道:“我哪能啊?”回头见源溪有些尴尬地站在角落,笑着道:“先生,你怎么把你家夫君晾在一旁?”蓝壹一愣,回头便见源溪还站在门口前,忙走过去,拉着他在位子上坐下,道:“外面太阳大,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