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总管,有什么事儿你吩咐一声就成了,怎么敢劳您大驾呢?这么老远跑一趟,累坏了您,奴婢的罪过就大了去了。”领队的女三两步忙上前,一脸献媚地笑。
“云姑姑您客气。”青总管面目和蔼,忙回话道,“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是替主子办事的,凡是都要尽心尽力才好。”
洛云闻言,嘴角微微一勾,微微抬头偷偷打量他几眼,这可是个人啊!
云姑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连声道:“是,是,青总管,这小女犯了什么事,被撵过来了,还要您亲自送来?”
洛云心中暗喜,这人云姑姑不认识。这么说,她很容易在浣衣局混下去。
青总管倒是和气,忙道:“云姑姑,这丫头记不得出了什么事了。咱家也不知道该送去她,只好送你这儿来了。”他靠近云姑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呀,也多多照拂着点,不知道是那主子的人。咱们都小心着点。”
洛云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嘴角一勾一抹浅笑浮现。
云姑姑连忙道:“是,是,多谢青总管提醒。奴婢记下了。”敢情是怕云姑姑对小丫头不好,连累他。
这中的主子其他的不好说,抓人小辫子那是绝对的一流,整死一个连带打残三个,是常有的事儿。
青总管交待完毕,手中的拂尘一扬,靠在右臂弯里道:“咱家还有事,先走了,云姑姑您忙。”
云姑姑很殷勤的一直送到浣衣局外才回来,看着排排站立在园中的女,中气十足的吼道:“还不快去干活,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
女连应都懒得应答,直接各自散开,站井口打水的打水,蹲着搓衣服的搓衣服。
洛云见机极快的占了个井口,这点力气活对她来说是小事,对其她女则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捞了一桶上来。她跟着前面女的频率,她摇上来一桶,她就装模作样的摇上来一桶,水桶刚到井口,立刻有二个女伸手去抬了出来。
她忙里偷闲地打量四周,这浣衣局的围墙有三米左右高,很容易翻出去。这里的活很多,华丽的衣物堆积如山。这里的女很少交流,都是低头干活的。这里的管事,脾气很大,是个虎姑婆。
突然,浣衣局门口进来两个小太监,往左一拐,人影就消失在转角处。不一会,就横着抬出一个女,白布蒙头要丢到乱葬岗了。
女齐齐抬头望去,她们中有人开始小声地抽泣。尽管日夜劳,日夜挨训,但是求生的本能并未丧失,她们心中是十分恐惧的吧。
啪搭的一声,鞭子抽打在上的声音,接着便是哀嚎声响起,转而求饶道:“云姑姑,你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不好好干活,还有脸哭,打死你个小蹄子。”云姑姑一边回答,手上的鞭子更是舞得虎虎生威。
洛云蹲下搓着衣服,一边暗自打量云姑姑,这女人一鞭子下去。那女的皮开绽,很是吓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她对面的女搓着衣服,嘴角抿得死紧,两行眼泪挂在脸上,泪水一滴一滴滴入木盆中。那鞭子啪嗒一声,她就抖动一下,仿佛那鞭子是抽在她的身上一般。
洛云用力搓着衣服,心中暗念别管闲事,我没看见,我现在很危险,不能节外生枝。
那女匍匐余地,求饶声渐渐没了,一摊血模糊。云姑姑甩掉鞭子,踢了她一脚:“不经打,没几下就死了,你们给我好好干活,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哼!”她气呼呼地走了,也不知道跟谁置气。
她一走,众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云虎姑婆积威已久了。早上她那一巴掌的惩罚算是轻的了,虽然脸上现在还隐隐的痛。
两人小太监上来一人拉一只手,把人拖了下去。
洛云摇了摇头,这里的人命很贱,贱到哭泣都没有自由,而且打死白打。
一早上忙忙碌碌地过了,洛云看着身边摞起来的一大桶衣服,娘的,从小到大,还没帮谁洗过衣服。今天,一下子帮这么多人洗衣服,真是不爽啊!很不甘心的吐了口唾沫在上面。
吓得她身边的几个女急急退了开去,撞翻了地上的木盆发出极大的响声,眼中带着惶恐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
她嘴角卷起一抹嘲讽,是怕被她连累一般,被虎姑婆打成一摊酱吧。
午膳很有营养,一个窝窝头,一碗稀饭,一勺咸菜。洛云嫌弃的咬了一口,顺手就丢在地上,硬的要死,不是人吃的。
两只手一起伸向地上的窝窝头,两人抬头对望,谁也不撒手,好像抢得是稀世珍宝一般,眼中都冒红光了。
洛云微微一愣,才伸手去抢。她轻轻在两只手上一弹,她们吃痛放开,她伸手一接就到了手中,一分为二,一人递了一半过去。
两人一愣,接了过去,望着她三二下的消灭完,好像怕她抢回来似的。她摇了摇头,小口小口喝着稀饭,没有**鸭鱼,至少也要来些新鲜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