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京城来的那个表小姐啊,中秋前生病,病好后成哑巴了。”
“什么哑巴,那个看病的胡郎中是我表姐夫的堂哥,那个表小姐啊,是生榨菜发高烧,烧成了傻子。”
“那是痄腮,不是榨菜,还咸菜呢。”
“就是生咸菜,她也是变成了傻子。”
“我听吴家门房的邻居讲,那个表小姐,好了后脸上留了一脸麻子。”
“啊?麻子”“我听说……”吴家的外院一群婆子一边偎着墙晒太阳一边东家长西家短地闲扯。
这个在众人口中傻了、哑了、长了麻子的表小姐,就是我们的陈卓欣。这会她正在抓狂呢。只见她坐在书桌前,突然把头撞到桌上,长叹一声“啊,我要疯了!郁闷!”只是这撞的力度太小倒像是趴在桌上,声音太甜太糯,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醒来一个月后,她也学着慢慢开口讲话(好在这家人都讲官话,和普通话差别不大),现在也过了三四个月,她也大概弄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这个世界,和古代的中国几乎是差不多的。也有长江黄河,也是使用繁体字。日常生活,吃穿住用都和中国古代差不多。现在是元庆五年,新皇登基五年,国泰民安,一幅太平盛景。
这家人姓吴,世代是江南的书香世家。那古代版的润发大叔,是这具身体的舅舅,大名吴金荣,今年40出头。曾官拜三品的京官-户部右侍郎,因身体不好,新皇登记后没两年就告老还乡回到了余姚县。这余姚县在浙南省,貌似和现代的浙江省范围差不多。“x门恨恨”是她的舅妈吴冯氏。今年刚30出头。可见古代的保养技术真是太差了,吴冯氏才30出头,看起来就像40来岁的欧巴桑。
吴家有三个表哥,最大的20出头名吴振耀,前几年中了进士后一直在候缺,去年候了个自贡县正八品的盐课司大使,这职位虽说不高,但自贡县是千年盐都,盐课司油水比较足,也是舅舅吴金荣做了很多工作才拿到的。去年吴大表哥屁颠屁颠带着妻妾外放了。
老二吴振辉今年19,今年参加去春闱后,虽说没有中进士,但怎么也是个举人老爷,也可以候缺做官了。目前在京还返回来。吴家两个大儿子都是吴金荣的前妻所生。吴冯氏乃续弦。
卓欣醒来后见到的小正太正是吴冯氏的儿子,吴家老三吴振祖,今年刚刚10岁,在宗学里面读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二人的关系亲密起来。是他送她糖葫芦?还是她送他点心?反正现在这个小正太经常下学就黏着她,整天欣儿妹妹长欣儿妹妹短的。最郁闷的是,从她开始讲话,这家伙一定要卓欣喊他祖哥哥,叫得卓欣这伪萝莉一开口就感觉**皮疙瘩掉一地。
吴家还有个女儿吴红梅,是吴金荣的妾陈姨娘生的,今年14岁,刚刚订了亲。陈姨娘原是京城的歌姬,被送到吴家不久后,吴老爷就续娶了吴冯氏,自此被吴冯氏收拾得服服帖帖。因生母身份低微,吴大姐平日十分安静低调。卓欣和她虽住在一个院中,因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俩人关系并不特别亲近。反倒不如和吴振祖关系亲密。
对于这具身体的父母,周围人都是讳莫如深。只听说去年丧母,自此寄居在舅舅家里。关于父亲如何,倒是不甚清楚。
古代的生活没有网络没有大商场ktv,不过卓欣在现代也算是宅女一枚,这样的简单生活也能够适用。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看看书练练字和吴振祖淘气一番,倒也十分惬意。
而现在让她郁闷的,就是毛笔字。她的繁体字认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练字,练了一个月了,效果也不明显,写出来的还是没有一点型。抓狂!
这字练得头都大了,真是的,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揪着头发。
“你这头发再揪就没有了哦。”只见门帘一掀,一个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见吴振祖穿着一件淡紫色绣花绸缎棉袍,腰束银色长腰带,后系手巾。外罩湖蓝色马甲,马甲边上缀着兔毛。他一进门一边说笑着一边解去外披的斗篷。
“三表哥。”卓欣乖巧地打招呼并吩咐,“秋果,给表少爷倒杯热茶。”
“谢妹妹。”吴振祖笑着答谢站到了她旁边。“在练字?”顺手拿起了字帖。“练着玩呢。”卓欣一边说一边去抢。振祖也不和她抢,怕她不好意思,把纸递给她,边喝茶边道“你这刚开始练才有一个月,已经不错了。这会天黑了,再练字会伤着眼睛。父亲最近出门不在家,母亲这几天都是一个人。今儿晚上咱们一起陪母亲吃饭,可好?”
卓欣答应后,两人有聊了会学堂的趣事。看天色差不多暗了,就穿上斗篷一起去出门。
屋内烧着火龙感觉不到,一出门寒风一吹卓欣就“阿嚏”打了个大喷嚏。“小心路滑。”吴振祖一边说着左手牵着她的手,右手撑起斗篷,把她裹在怀里半搂半抱着走。
被固定在吴振祖的前,卓欣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就在耳边,呼出的气抚过自己的发丝。虽然这只是个小女孩的身体,虽然卓欣活了25岁,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脸皮一热,心里不禁暗恨自己不争气,不过是个小屁孩,紧张什么。不过这家伙倒挺体贴。
就这么想着,就到了前院。吴家虽富有但到底是世代书香,吴冯氏的房间也是大方典雅。三人坐下后拉了会家常,关心下卓欣的吃穿主用,衣食住行后,下人就送上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