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兀说完这句话就撤了,她磨蹭着在走廊上漫步,抬头45度仰望天空一只鸟在拉屎。
忽然,她发现鸟的便便有异样,便停下脚步多望了几眼。
“请问您是找谁吗?”一位男教师从教室里探出个脑袋。
“我是来修理花圃的,想找厕所,呵呵……”许兀决定掩饰自己教师的身份,她警告自己要低调。
“哼,我还以为是我妈给呢。”一个男生望了望拉屎的鸟,对旁边的同桌说。
她一边感叹自己的沧桑,一边对句子里”两字报以伟大的感慨。
撒谎的后果很丰厚,她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尿意,走着走着发现过渡到了尿急。
正当她开始寻觅厕所的下落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那个曾经出现在家门口的男生,今天天气不热,他乌黑的头发依旧粘着汗水,依旧是一件白色的简单t恤,背上依旧沾满了汗渍,他的汗腺大概是尼罗河源头。
“早上好。”他冲许兀微微点头,许兀觉得他这句话是一种讽刺……
“请问厕所在哪呢?”许兀来不及打招呼了,她认为膀胱才重要。
“呃,你沿着这走,到尽头就是。”男生微微一笑。
许兀连忙冲着就到厕所里,哗啦啦啦,爽。
解决完人生三急之一之后她反复回想关于男生的事,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窘样,又是大骂亲生父亲,又是没礼貌一见面就问茅房的具体地理位置,为自己的一世英名悼念了一会儿,绕了绕弯走回校长室。
“我回来了,你没挂吧?”
许渊幽幽地从电脑前探出一个脑袋:“打完招呼了?”
“嗯……”
“去了几个班呀?”
“一个。”
“你要教三个班,赶紧去。”
许兀觉得他是在为掩饰自己挂掉的事实调虎离山,让许兀忙自己的事无暇奚落他。
许兀在心里把他从头到尾鄙视了一次又走回教学楼。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生物老师,叫许兀,请大家多多包涵。”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生物老师,叫许兀,请大家多多包涵。”
许兀发誓自己要做一个执着的孩子,所以她忍受了另两个班级对多多包涵的耻辱,明明都说了要他们多多包涵,他们竟都挑错,简直太没文化水平了。
许兀继续45度仰望天空鸟在拉便便,她觉得自己就是郭姐小说里最忧郁最悲伤的女主角,在落寞时独自仰望鸟类的排泄物,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在教学楼的长廊里消失了。
“请问你脊椎不太舒服吗?小姐。”一个真实身份就是修理花圃的大叔拍着许兀的肩膀关心地问候。
“你脑子不好吧?”许兀一脸委屈地走了。
大叔的脸由于委屈,挤兑得扭曲。
“打完招呼了还要干嘛?”许兀望着依旧捂着电脑屏幕的许渊,宽容地没有揭穿他的yù_wàng。
“还要和办公室里的教师打招呼。”
“为什么他们不和我打招呼呢?”
许渊不想说话,况且他并不认为他还能说什么。
“好的,我去。”许兀觉悟了。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初一生物老师,我叫许兀,请各位前辈包涵。”
“啊呀,您写的字可真漂亮。”一位正在看着学生交上来胡乱一团糟的教师受到了这样的夸奖。
“哇,前辈您应该还没结婚吧,皮肤真好。”许兀看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女士说,可是女士并没有反应,反而脸沉得可怕。据说她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您需要帮忙嘛,我给您倒咖啡。”许兀拉着一位正准备上厕所的大妈兴致勃勃地问。
她发挥浑身解数想拍马屁留下好印象。
终于她累了,发现没人开心,也没人夸奖她,她失望了,为世界的冷酷心灰意冷,掉头便走。
“你可以去食堂吃饭了。”许渊捂着电脑,庄严地说。
“我要回家,给我钱打车。”
许渊从口袋里出几个钢镚抛给她:“坐公交吧,合算。”
“靠我来给你卖命你让我坐公交?!”
“那你走路吧。”许渊收起捂电脑的手,按了几个键原地满状态复活。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信春哥原地满状态复活。”
“用个满状态复活外挂了不起啊?春哥是不会眷顾你这种人的。”
老头子彻底愤怒了:“我就爱用外挂你管啊这外挂□哥外挂你管啊!!!!”
“哦。”
“拿钱打车走人!!!”许渊喷出几个感叹号丢给她几张粉色的毛泽东。